“忘了我是你男朋友。”
路余白扯了扯领口，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紧紧地盯着屏幕，一字一句循循善诱。
“男朋友和女朋友视频是不需要理由的。”
好像是这样。
她刚才的话是不是有点扫兴了？
薄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坦诚道：“抱歉，我第一次谈恋爱，没什么经验。”
不知道她这句话哪里取悦到了他，路余白浅抿着的唇角忽的向上牵起，眼角眉梢里满是笑意。
“没关系，我可以提醒你。”
“按照正常的恋爱流程，现在，你可以和我说晚安了。”
薄晓配合着笑道：“那，晚安。”
“不是这样说的。你可以说——”
路余白盯着屏幕，一本正经地诱导道。
“——晚安，男朋友。”
*
结束了视频通话，路余白却毫无睡意。
独自在沙发上出了会儿神，他起身走到酒柜前，挑了一瓶珍藏的红酒。省去醒酒的过程，打开，为自己斟了半杯。
修长的手指端着酒杯轻晃着，他抬脚走进了书房。
排列得满满当当整整齐齐的书柜里，中间一层最里面的位置放着一个向内扣的相框，路余白抿了一口酒，抬手去拿，手指才刚触碰到相框，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一声。
他转身拿起手机。
栾硕：【B市那边的行程都对接好了，明天我先去陪我老婆过个生日，然后再飞B市找你。】
路余白斜靠着书桌敲字：【好。】
红酒入口微涩，回甘，滋味很不错，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
想到晚上车里的一幕，他唇角勾起，晃了晃酒杯，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手机又响。
栾硕：【对了，你和薄晓的事情苏禾都跟我说了，恭喜你啊，得偿所愿了。】
得偿所愿，路余白喟叹着轻笑出声。
她突然转走那一年，他以为他的心意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让她知晓，也以为他们或许真的只是萍水相逢，这辈子再也不会相遇。
没想到兜兜转转，柳暗花明，可不就是得偿所愿吗？
路余白：【谢谢。】
栾硕老婆不在家，大概比较闲，跟人说完恭喜还要来嘴欠讽刺他几句，紧接着跟了条语音过来。
“不是我说，人家薄晓这姑娘就是比你干脆敞亮，喜欢就是喜欢，干脆承认，大方坦白，哪像你，一个大男人玩暗恋那一套，掖着藏着这么多年，也不嫌累。”
最初相识时，路余白就知道薄晓坦诚而热烈，而最初的他，就毫无抵抗力地被她的明媚热烈所吸引。
只是，她那时对他毫无兴趣，因为一点莫须有的谣言就对他避而远之，后来又遇到了瞿墨儒的事情，他以为她面对感情不会有那样的果断坦诚，怕触及她的伤口，怕吓到她，藏着掖着，小心翼翼地朝她靠近，却没想到，她竟会勇敢地向他走来。
路余白毫不避讳：【她当然哪里都好。】
他喜欢的人当然哪里都好。
栾硕嘲讽不成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嘴狗粮，回给他一串“啧啧啧”。
直到这时，路余白才有了一点实感——薄晓真的是他女朋友了。
他今晚心情好，破天荒地和栾硕多聊了几句。
栾硕：【话说回来，这都快两点了你怎么还没睡？明天不赶早班机了？终于脱单高兴得睡不着了？】
路余白：【在思考问题。】
栾硕：【什么问题能愁得我们路大影帝熬夜思考？】
路余白：【我女朋友说，我们的进度太快了。】
栾硕：【！！！】
栾硕：【你们睡了？】
“咳咳咳……”
明明红酒已经咽下去了许久，却好像突然上了头，路余白握着手机一个人在书房咳了半天，才红着耳朵重新敲字。
路余白：【没有。】
栾硕：【那就是……舌吻了？】
路余白：【没有！】
栾硕：【亲了？】
路余白：【。】
栾硕：【该不会是抱了吧。】
路余白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他今晚真是昏了头，竟然会和栾硕讨论这种问题。
然而，后悔也来不及了。
栾硕已经立刻发来一段长达三十秒的嘲笑声，紧接着又发来一条语音。
“就这？就这？就这种程度还好意思说太快？你俩也在这纸醉金迷的娱乐圈大染缸里混了几年了，怎么还跟纯情小学鸡似的？”
“路余白，我真瞧不起你。”
路余白：“……”
*
薄晓连续三天的满戏，白天黑夜地在剧组里泡着。
她拍戏时会让要求自己全身心地沉浸，对于剧组之外的世界甚少过问，和路余白之间的联系也变得很少。
只是在休息间歇时和他聊上一两句微信，通常是他主动发来，她回复。因此之前一天刚萌生出的一点谈恋爱的实感又很快被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