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泽略一沉吟,说:“如果两个女生分到一组会不太公平,不然一男一女分为一组?”
费沐:“这点我倒是没有想到,哥,听你的。”
“我觉得大家尽量还是不要分开。”一直沉默的路余白这时开了口,“六个人集中在一起才能最快速度地解锁工具。”
薄晓立刻举手:“赞同!”
“啊……对啊。”花影沉默一瞬,如梦初醒。
弹幕:
【无语了,看这几个人干活能给我急死。】
【费沐可真是个大聪明,以一己之力把所有人带偏,幸亏路余白脑子清醒,又把大家拉了回来。】
【我看费沐就是个大混子,前面几个人做饭时我就发现了,啥都不会,就一张嘴。】
【前面的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吧,我们费沐弟弟年纪还小,从来没下过田,不了解很正常啊。】
【不是我吹,就这点活,我一个人就给他们干了,看把这几个人给愁的,现在的明星都被脑残粉给惯坏了。】
【术业有专攻,先不说你吹没吹,你能去舞台上唱歌跳舞吗,你会演戏吗?】
……
在弹幕第N+1次激烈争论之时,六位嘉宾终于弯腰进入了麦田。
节目组请了一位村民给他们做割麦子的示范,薄晓瞪大了眼睛,认真地看,认真地记动作要领,可等真的上手,还是发现自己眼高手低,没那么容易。
且不说动作规范与否,麦子的长势在很大程度上就影响了干活的效率,她现在处在最边上,这一行的麦子长得稀稀疏疏,高低不一,很难捋齐,割的时候很是费力。
没一会儿,薄晓的手心就磨出了一个小小的水泡,腰也开始发酸。
仰头看着面前长长的麦田,她咬咬牙,默不作声地继续割,不抬头往前看,也不和任何人交流,只专心进行着手头的工作。
就这样持续了近十分钟,她的分镜头直播间里的观众掉出去了三分之一。
跟拍pd看不下去了,主动和她搭话。
“累不累?”
薄晓:“有点。”
PD:“要不要歇一会儿?”
薄晓:“不要。”
PD:“你怎么一直连头都不抬?”
薄晓:“不想让自己绝望。”
PD:“……”
PD:“这么点工作就绝望了?我觉得以你的心理素质不该这样啊。”
薄晓动作微顿,抽空看了他一眼,把刚割下的一把麦子放下。
“和心理素质没关系,是心理暗示。当我觉得目前的工作任务很多很难完成时,我一般就会让自己专注眼前的那一部分工作,做完了这一部分,再做下一部分,一步一步来,这样会感觉轻松一点,也算是一种自我麻痹吧。”
跟拍pd缓缓地“啊”了声,举目往旁边一看,惊喜地发现,“你比旁边的人快了一大半哎。”
弹幕:
【学到了,学到了,这就去打开我的论文文档,今天先写上500个字。】
【醍醐灌顶,感谢薄晓老师对我的教诲,家里大扫除被我拖延三天了,我决定先去把客厅的地扫一扫。】
【本拖延症加焦虑症好像突然得到了一点启发?】
【何止快了一半,明明比旁边那人快了三分之二好吧,旁边是谁?戴雨竹?哦,好了,没事了。】
……
太阳像是跟着人在走,薄晓的后背被烤得一片炙热,大颗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滴落。
她轻呼口气,用袖子抹了一把额角,刚想起身缓冲一下酸痛的腰背,身侧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是有人拨开麦穗朝她走了过来。
薄晓缓缓地掀起眼皮朝左侧方看,隔着麦穗金黄的、浮动的光影,她瞥见路余白冷白的喉结,视线随之向上,是他如刀凛冽的下颌线。
薄晓眨了眨眼,慢慢地站起身,路余白站在了她面前。
垂眼看着她,他不动声色地抬起手,递给她一副手套。
“你忘戴了。”
薄晓早就发现自己忘了戴手套,但她一心扑在眼前的任务上,不想回去拿,怕耽误团队的进程。
没想到路余白竟然发现了。
“谢谢。”她一手握着镰刀,另一只手抬起,去接。
下一秒,路余白却毫无预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薄晓心头一跳,快速垂眼看向自己的手腕,下意识想要抽回来,路余白却已经展开一只手套,不由分说地帮她戴上了。
火星般的阳光像是突然燎到了她的嗓子眼,薄晓低声说:“ 谢谢,我自己……”
话说一半,路余白已经拽下她另只手里的镰刀,再一次帮她戴上另一只手套。
将手套的边缘处细致地拉好,他抬起眼,盛满了金色阳光和金色麦浪的眸光在她脸上染上一层暖色的温柔,风轻云淡又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