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心来,起身快步上前,“臣见过太后娘娘。”
“看来这靖安王的府上,还真是深藏不露呢!”有胆子大,唯恐天下不乱的,在席间阴阳怪气了一句,“旁人不知道,还真以为我大魏无人,竟要弱女子替咱们争颜面呢!”
萧珠儿佩服俏俏的胆识和魄力,也听不得此人的嘲讽,怒怼道,“不知道这位大人,方才可在席上,怎么就不见吭声呢?”
那人见讨了没趣,也就灰溜溜地埋下头去。
“太后娘娘,萧珠儿我一言九鼎,任凭处置。”
“诸位远道而来,赏花游苑,本就是图个高兴,何来处置一说?”太后娘娘不得不也豁开了胸怀,看着台下的季恒,“只是哀家竟不知靖安王的府上出了此等奇女子,实在是可喜可贺。回头哀家重重有赏!”
言罢再不提赐婚的事。季恒见状,忙趁着间隙,领俏俏退出了宴席。
翘角飞檐的小亭内,俏俏看着眼前人一副冷眼相待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用指腹暗暗戳了戳季恒的手腕,‘生气了?’
‘是我不好,不该没有过问你的意思,就去跟她比武。’
季恒看着她这副模样,哪里还舍得说半句重话,只是沉闷地呼吸。
‘你怕我输,如果我输了,你就要成为西洲的驸马了,’她抬手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笑眼盈盈道,‘我知道你不愿意,不过别担心,就算输了,我也有法子把你从西洲偷回来的!’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看着她愈来愈大的胆子,季恒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哪里怕什么输赢,就算西洲真的赢了,太后也不会成全这门亲事,只是怕被人怀疑身份罢了。
‘不不不,不是周将军,是我自小练的,旁的不会,就箭术还行。’小姑娘怯生生地‘招认’着,时不时拽拽季恒的袖口。
他盯着她,不说一句话,眉头紧锁。
‘真的知错了,’俏俏说着,往前一步,靠近他的身旁,露出纯真的笑容,想只认错猫儿般,作可怜无辜状,‘知错了。’
季恒不曾想过要责备,更未曾想她会这般认错,心底柔软,温声道,“以后再不许了。”
见他原谅自己,俏俏点头如捣蒜,开心得不行,顺带做了个首饰,好叫她安心。
“饿坏了?”季恒问她,从身后掏出用油纸包好的糕点,“这宫里的桃花酥是一绝,我征战在外时,也总想念……”
‘给我的?!’俏俏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
“知道你一直饿着肚子,肯定不好受,”季恒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轻扑了扑她粉嫩的额头,声音低到自己都快听不见,“小馋虫……”
“看来,我差点坏了一桩好姻缘。”萧珠儿早在不远处看了许久,看着这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也难怪,太后提出要将羲和郡主许给他的时候,毅然决然地拒绝了这门婚事。
姻缘?俏俏吃到嘴里的糕点险些没掉出来,直勾勾地看着来人。
“多谢二公主手下留情。”季恒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心里却是由衷的感激。
“不敢,不敢,倘若我早些知道,哪会为难殿下一起投壶呢?”萧珠儿意味深长地看了俏俏一眼,“长得也就这样嘛!”
还没有那羲和郡主一半的艳丽,只是长得太有攻击性,她不喜欢的。眼前这个,生得娇软,想枝头上的花苞,瞧着赏心悦目。
这样?是哪样?
俏俏从她的语气里嗅出了鄙夷,是在说自己长得不好看么?
根本不用说什么,步子往后一退,小手一指,季恒就知道她想说什么,赶忙贴心地侧身护着,目光中颇有些宠溺。
“不过,你能上来比武,是我没想到的,”萧珠儿看她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想着情窦未开,忍不住打趣道,“如果是我,这样俊俏的郎君,自然舍不得叫旁人赢走……”
“喜欢他啊!”
这下子换成季恒不自然了,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明明以为不在意,偏偏有了期待。
欲言又止。
俏俏木讷地摇摇头,什么喜不喜欢的?比武是因为不想以后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
“你不喜欢他,替他强出什么头?刀剑无眼,比武的事是闹着玩的吗?”萧珠儿也被她的回应气得够呛,爱莫能助地看了看季恒,深叹一口气,“小姑娘,你将来会明白的。从前我也和你一样,年少轻狂过,后来才知道心中人便是眼前人。珍重,后会有期!”
萧珠儿潇洒地离开了,留在一头雾水的俏俏,而季恒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委屈和僵硬,心不在焉道,“别多想,其实她说的,我也听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