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阿年。”晏希驰嗓音低哑,耳根微烫。
他最近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王妃对他似乎格外体贴,甚至……说殷切也不为过。
是了,基于最后10%的攻略值岿然不动,且距离半年期限只剩下不到一个半月,江莳年急了。
因为急了,她开始焦虑不安,有那么点儿想要造作的意思。
此刻殿外风声簌簌,夹带着初冬独有的寒意,室内却温暖如春。
“怕夫君沐浴之后穿着中衣会冷,年年提前备了银丝碳,怎样,还暖和吗,喜不喜欢?”
男人凤眸微眯,极轻极轻“嗯”了一声,心上划过一丝奇异的滋味,仿佛有小猫在抓挠心房。
江莳年唇角勾了得逞的笑意。
晏希驰心不在焉,或准确地说,是心猿意马,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一室暖香里,少女莹白的指节在腿间轻揉慢捻,晏希驰起初还能堪堪忍耐,后来不得不移开目光才能勉强分散注意力。
轻纱暖帐,袅袅清香。
从前并未特别留意,而今偶然间眺望这偌大的寝殿,发现早已处处是她留下的痕迹。
原本寡淡的墨色帷帐,不知何时被换成了明灿灿的薄纱,狐毛软垫从床榻一直铺到附室门口,却也特地留了够轮椅穿行的余地,角落里置放的琉璃花樽,生长着即便冬日也未消的绿意,处处皆是活力与生机。
宛如置身于一场温柔绮梦。
他将她的处心积虑瞧在眼里,心却依旧止不住的沉沦。
按摩结束之后,用打湿的热毛巾傅了片刻,江莳年起身道:“王爷先上床休息,年年去洗洗手便回来。”
这一去,江莳年给候在殿外的所有下人都遣退了,再回去时,晏希驰已然半躺在床上,视线落在不具体的地方,隐隐有些失神。
从江莳年的角度望过去,男人领口微敞,侧脸线条深挺流畅,漂亮得浑不似真人。
揭开灯罩,江莳年果断干脆地灭了殿内最后一丝光亮。
一阵窸窸窣窣,黑暗中软香入怀,汹涌而急切的亲吻,晏希驰措手不及。
“给我。”
从未如此主动,只因江莳年实在“黔驴技穷”,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关于要让晏希驰爱上自己这件事,她曾经自信满满,以为成功近在咫尺,毕竟感情这种东西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晏希驰待她如何,她心中自有一把量尺。
但爱是什么?
很显然,江莳年自己也是懵懂的。
有人说爱是包容,是忍耐,是无条件的付出……它的姿态或许是占有,是成全,是慈悲,似乎在不同的人身上,爱会呈现各种不同的状态,没有一个标准答案可以参考。
这显然是一道令人琢磨不透的课题。
深刻的东西暂时不挖,至少男女之间爱慕的爱,江莳年自认为晏希驰对她是有的。
可10%不动了,为什么?
在这陌生的异世界,无人为江莳年解惑,也没人知道那冰冷的数据掌握着她的生死。
少女便迫不及待又笨拙地,想要点燃一把火,无关自尊和脸面,向他求爱。
也求生的机会。
他哪些地方最敏感,她铭记于心,取悦他的同样,自己也近乎极限。
晏希驰却道:“阿年,不可以。”
视线里,头顶上方的床幔因风动而动,在窗外倾进来的天光之下,影影绰绰。
“怎么,夫君如今是已对年年失去兴趣了?还是避子汤事件心结难消?”
江莳年听见自己声音轻飘飘的,莫名有些委屈。
这话问得并非无缘无故问。
从晏希驰这一遭勉强能借着轮椅下地开始,江莳年便主动与他同床共枕,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以前他们除了做,其他时间基本都是分床睡。
而今他依旧热爱与她亲亲贴贴,却每晚刻意与她保持距离,避免肢体接触,从前还可说他是伤口未好,在自持……而今绷纱已拆掉,他自己也说过不痛了。
为何不给她。
若非男人平日看她的眼神依旧爱恋,江莳年险些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他没有那方面的吸引力了。
原本吧,她是不会在乎的,又或说不会那么急着在乎,只是时间越发紧迫,江莳年不得不做点什么。
“并非如此。”
极度的忍耐和克制之下,晏希驰出口的话语不怎么成调,他很难受,整个人烫得好似在被熔炉炙烤。
“并非如此是怎样,给我理由。”
半晌。
久得感官都渐渐消停下来了。
“阿年说过,这辈子不打算要小孩。”
晏希驰一字一句,嗓音意外艰涩:“并非失去兴趣,也非心结难消……只是不想你喝那种东西伤害身体,再等等,等李医师的方子出来了,届时夫君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