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莫名地争锋相对,暗流汹涌。
“年年并非在意他的死活。”江莳年垂眸,简直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了。
怕自己说得不够,晏希驰会当真杀了傅玄昭,又怕说得太多,他反而误会自己在意傅玄昭。
这里面的这个度,江莳年已经不知该如何把握了。
便索性说一次真话吧。
“王爷,再怎么说……左右是一条人命吧,是不是?”江莳年诚惶诚恐,声音很轻。
“怎么说呢,王爷不妨换位试想一下。”江莳年故作轻松,苦中作乐道:“年年这般温柔美丽,善良乖巧,貌美如花……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男子爱慕年年,惦记年年呢,难道王爷个个都要杀?”
内心深处,晏希驰下意识嗯了一声。
江莳年却软软道:“年年知道王爷位高权重,想杀谁便可杀谁,可咱们做人也不能太霸道了是不是?”
“再说了,京中不也有女子恋慕王爷?”
“就像上次宫宴那位何月姣,她还在年年面前唤王爷阿驰哥哥呢……那般明显的觊觎王爷,惦记王爷,那年年听了也吃味啊。”
“难道年年也要像王爷一样,把她们个个都揪出来杀掉吗?”
“我不怕别的女子觊觎王爷,是因为年年信任王爷,所以王爷能不能也试着信任年年?”
“我向您保证,绝对没有与他通过书信。”
“年年心里只有王爷,您是年年的夫君,也是年年心里的唯一。”
“我们不要理会别人好不好?”
…
虽然话题有些偏了,但不得不说,王妃说得挺有道理,连依稀听到只字片语的玖卿和阿凛,也大致理解了江莳年这番话在表达什么意思。
偏偏晏希驰,虽然面色稍有缓和,但一双幽邃的黑眸却仿佛尖锐冰针,似要透穿她的心才作罢。
江莳年又一次感叹,狗男人他是真不好哄啊。
这时傅玄昭又一次笑了:“她的这些话,曾经对我——”
“你给我闭嘴!”
江莳年终于忍不了了,腾地一下从晏希驰怀里起身,她发誓,这绝对是她最后一次“救”傅玄昭。
以后这人要死要活,她绝对避得远远的。
恰在此时,有人来报:“王爷,程国公府的谢三小姐在门外求见。”
晏希驰:“不见。”
.
江莳年心说,其实该让湘芸进来的,届时她要撒手不管了,至少还有个女主帮着求情。
烦死了。
还是先从根本解决问题吧。
江莳年正色道:“王爷,年年方才思量过了,信件一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此番说不定我们都被耍了。”傅玄昭明显也是被骗来的。
安抚可安抚一时,却用处不大,晏希驰生性多疑,江莳年清楚只有事情真相大白,她才可能真正洗脱嫌隙,顺便保住傅玄昭。
“你老实交代,你是什么时候收到我的信,信上都写了些什么,给你送信的人是谁?”
江莳年刻意端了王妃的架子。
而后一字一句:“请你一定实话实话,否则事情便无法解决,而我也不想被我家夫君误会,你明白吗?”
后面一句“否则你也要遭殃”,江莳年忍住了没说,心里盼着傅玄昭能听懂她的话,识趣些。
此时此刻,顾之媛和柳芙站在不远处的廊下。
柳芙耳语宽慰道:“表小姐宽心,他们没有证据。”
送信之人,柳芙特地找了生面孔,给了人不少银子,转了好几道手,还让人连夜出京了。
自以为滴水不漏。
顾之媛没有说话,整个人有些恍惚,满脑子都是晏希驰和江莳年彼此拥吻时的一幕。
江莳年等着傅玄昭的答案。
却听他说:“你让我救你出去,带你离开,约定了今日午后未时初,定王府西侧门见。”
顿了顿,傅玄昭讥诮地勾唇,神色莫名三分邪气,他道:“阿年,你的字迹便是化成灰烬,我也认得,既然我来接你了,你何要矢口否认?”
江莳年:“?”
他是在说梦话吗?江莳年的瞳孔一点点放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主要是分明没有的事,怎么可以说成有的呢?
他是不打算活了?还是要拉着她一起?
冷静,冷静。
“那你把信拿出来,我们现场比对字迹,如何?”江莳年深深吸了口气,她还就不信了。
原身的字迹化成灰他都认识,关键江莳年刚好不是原身啊,她虽然用了原身的身体,但也不知怎么回事,许多细节却都随了上辈子的自己。
譬如痛经的程度,怕热的程度,等等。
当然也包括字迹。
她能因着原身的记忆认得这个世界的文字,但落笔的字迹却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