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愿意跟着我吗?要求不高,伺候我就行,但必须要忠心,心无旁骛,可能做到?”
不知是否错觉,阿茵似乎有片刻犹豫,但最终还是重重点了下头。
阿茵其实还想写些其他什么,向江莳年求助,她也是随江莳年入京之后,才知自己遇上了何等的恩人和贵人。
阿茵的原身家庭其实并非瑜洲那个卖她的老婆婆,她原来的家里其实也挺有钱的,只是不曾接触过什么王公贵族,但她知道王爷,王妃,是什么样的概念。
这是她原本一生都不可能近距离接触和仰望的人,阿茵以前以为“王妃”定是那种雍容华贵,高不可攀的金枝玉叶,江莳年却刷新了她对“天潢贵胄”的新的认知。
同样的,内心深处,阿茵知道如今唯有江莳年有那个能力和本事,可以帮到她。
遗憾的是她无法说话,能认的字倒是不少,能写的却只有自己的名字,因为外祖还未来得及教会她,他们便走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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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午后,阳光温暖明媚,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没有云朵,也没有一丝杂色。
“王妃,有客来访。”
“谁啊?”
桦庭前院,江莳年蹲在玉阶上头也不抬,因为她正在监工。
监的是个她四处打听之后请来的京都最优质的木匠,为了给晏希驰做一副拐杖。说来晏希驰腿还未好,离不了轮椅,其实是用不上拐杖的。
不仅如此,江莳年最近每晚给他敷药时,越发的心里难安,不久之前,江莳年第一次撩开他裤腿时,那些毒斑和纹路还是猩红色的,如今却几乎快成黑色了。
江莳年问过他腿上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晏希驰犹豫半晌:“放血,自己划的。”因为针灸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他在死马当活马整,开始乱来了?
江莳年不懂医,又帮不了任何忙,且以晏希驰的权力、财力、势力,外加天家发出去的悬赏,至今却没能寻到解药,亦或遇到一个能真正解毒的医师,江莳年自知几斤几两,就更无法了,只能干着急。
为了缓解这份干着急,江莳年总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于是她就请人开始给晏希驰做拐杖,等他以后复健的时候肯定能用到。
同时一遍遍宽慰自己,别担心,别着急,书中后期他不是站起来了吗?
可是,自己穿过来,系统也说过会有蝴蝶效应,那么自己会不会影响到什么?从而导致……
思及此,江莳年越发不安。
期间她还问过晏希驰:“王爷,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它们会怎么样?”她指的当然是腿。
晏希驰黑眸前所未有的晦暗下去。
他说:“齐齐斩断。”
…
“是您娘家的弟弟,自称江睢。”玖卿道。
玖卿的声音给江莳年的思绪拉回现实,她站起身来笑眯眯道:“快请他入府。”
江睢第一次踏足定王府,多少有些拘束。小少年此番前来倒也没什么打紧的事,而是为了给江莳年送来一只小奶狗。
——便是当初江莳年回门时,原身养了好几年的“阿白”所生的两只小奶狗的其中之一。
毫无疑问,江莳年非常喜欢毛孩子,上辈子舅舅家里就养过一只金毛,一只萨摩耶。
江莳年不知江睢带来的小奶狗是什么品种,光看模样的话,盲猜是“中华田园犬”。
一个多月过去,小家伙如今已然断奶,能自己跑跑跳跳的了,只是特别小只,特别可爱。
雪绒绒又软唧唧的毛发,整个儿圆滚滚的,两只眼睛像水汪汪的葡萄一样,炯炯有神,可爱得不得了。
江莳年抱在怀里时,第一时间就想给晏希驰看,不知他会不会喜欢这种毛绒绒的小动物呢?
然后又想起晏希驰还没回来,还在刑部呢,玖卿也没说他在忙什么,江莳年自己不爱管男人工作上的事情,主要是她也不懂,就从不过问什么。
待到傍晚时,晏希驰才终于携阿凛回府。
不知是否错觉,江莳年直觉晏希驰气场低糜,并非那种肉眼可见的不高兴,而是他整个人身上仿佛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郁之气。
气场这种东西当然没有实质,却会令身边人感到压抑。
然而与她对上视线时……那气场霎时消失了。
晏希驰眼中噙笑,目光温柔腻人,轻声唤她:“过来。”
抱。
然后当日晚上,小夫妻俩还和江睢一起用了晚膳,准确地说是江莳年硬要留江睢吃饭,小少年诚心待她,她便同样回馈以善意和热情,说来人与人之间相处,不就该这般简单美好的嘛?
饭桌上,江睢起初颇为拘束,主要是对面轮椅上坐着的男人,气势过于肃穆摄人,直教人不敢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