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呼吸一滞,盯着那细嫩白皙的手愣了一会。
慢慢抬头,清晰的看见女孩耳朵上的银色耳钉。
似是见他没反应,叶笙的手又收了回去,抱住前面女孩的腰,“走吧。”
车子踉踉跄跄的起步,走一段停一下。
陈醉回过神,抬手拉着外套的拉链到底,冷气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和他捂满的热气撞在一起。
外套被陈醉拎在手里,他大步挎着,一直盯着自行车后座的女孩。
快追上车子的时候,又挪开视线,若无其事的直视着前方。
再跨两步路过车子后座的同时,陈醉胳膊抬起,外套准确的落在叶笙的头上,盖住她单薄瑟缩的身子。
陈醉没敢回头看,迈着步子走的更快。
雪落在他露出来的半截小臂上,冰冰凉凉的,却盖不住他那股从心底涌出来的热。
陈醉不知道一股脑的走出去多远,再回头的时候,熙攘的人群减半,那辆歪歪扭扭的自行车也不见了踪迹。
他见过她了。
就当是见过了吧。
回去的路上,陈醉一直在那是不是叶笙之间犹豫。
他觉得是。
但好像哪里又不太像。
刚开始的确定,在一遍一遍的回忆起当时的场面的时候,又变得犹豫。
回到酒店房间,仇严累的瘫在沙发上,看见他回来都没起身。
只是问了一句,“你外套呢?耳朵都给你冻红了。”
“丢了。”陈醉随便应着,抬手抚上自己的耳朵。
他没觉得冷。
真没。
那晚陈醉一直没能睡着,雪一直零零散散的下着,也下不大,一片一片的往下飘,像是在撩拨谁的心。
陈醉下了楼,凌晨两点,在临遥三中的栅栏外面绕了一圈又一圈。
只穿着那件短袖。
马路对面的二十四小时超市开着,陈醉莫名的进去,出来。
再站在那个女生宿舍楼外面的栅栏处的时候,他手里拿了包烟。
他不喜欢这东西,小时候闻够了陈由抽的。
此刻却觉得心烦意乱无处发泄,不知道怎么就买了。
陈醉点了一根,含在嘴里。
火星在黑夜里面微微闪着,吐出来的烟雾被路边的路灯照的一清二楚。
自嘲一般的扯着嘴角,陈醉仰着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几层楼。
大部分的窗户都黑漆漆的,只有楼道的几个照明灯闪着微黄的光。
今天那场面又反复在脑海中过了许多遍。
他又确定那是叶笙了。
除了她,没人能那么娇气。
他还能确定一件事。
他看上她了。
听起来有点荒唐,但那股抑制不住的悸动和泛红的耳廓告诉他,是真的。
陈醉在栅栏外面待了整晚,直到天蒙蒙亮,雪停了,手里的烟也少了半盒。
回到酒店,陈醉还没忘记给仇严带早餐。
“你去哪儿了?”仇严在卫生间刷牙,听见开门声探头出来,额角那撮绿毛格外显眼。
陈醉没理仇严的话,瞟了一眼他额角的绿毛。
威胁的眼神一下子让仇严反应过来,扒拉了两下自己那乱糟糟的刘海,挡住那抹绿。
“交给你一个任务。”
仇严刚拿出一个小笼包,“我也能做任务了?不是搬东西?”
“嗯,”陈醉拿出一杯豆浆,吸管插好递到仇严面前,“给你两年时间,帮我想想怎么追姑娘。”
“?”仇严才咬了一口的包子差点扔出去。
“追你就追,怎么还要两年?你没那么没有种吧?”
陈醉又给自己拿了一杯豆浆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手指捏着吸管在杯子里面搅了搅,淡淡的吐出一句,“等她成年。”
“……??!”
拳击馆内,仇严拿着毛巾搭在肩上,“我就是说啊,你怎么可能那么没种?”
“但我也没想到,你有种的有点过头。”
陈醉扯着唇角,像是也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
从犹豫到确定,好像也就那么一晚上的时间。
起身,陈醉拉着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下脸,在仇严肩上拍了两下,“就剩几个月了,你那任务方案可还没给我。”
“?”
仇严看着陈醉的背影半天,最后人影快消失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
“不是,这玩意你还真的让我想啊?我到现在也没处上一个对象呢!”
“喂!陈醉!!!”
仇严嗓门极大,可陈醉的身影也消失在拐角,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叶笙最近总是懒懒的,做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致。
她觉得还是陈醉那句“喜欢的人”,给了她太大的打击。
还真是奇怪,她应该知道这本来就是早晚的事。
陈醉这已经算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