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是他一贯的痞气。
男人存在感极强的炽热鼻息拍打在徐落月的侧脸,迷人又上头的香味迅速充斥着她的大脑,近距离的美色袭击让徐落月不得不承认,梁狗确实拥有一个相貌极佳的臭皮囊。
“你你你……反咬一口倒打一耙打鸡骂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倏尔,徐落月脑子有点混乱,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后在胡说什么。
“语文学得不错?”梁越泽唇角上扬,语气中夹杂着意味深长的轻笑。
不知是夸奖还是嘲讽,徐落月翻了个白眼,和啵比道别之后往屋内走去:“懒得理你。”
以两家人的熟悉程度,徐落月对梁家早已熟门熟路,进去之后不等梁越泽招呼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刚才见啵比的时候被激动冲昏了头脑,现在一停下来胃部又开始隐隐作痛,说不出的滋味。
有点饿但是又吃不下任何东西的感觉。
她难受地蜷缩了起来,手紧紧地护着肚子,有气无力地叫喊道:“梁越泽,我快死了。”
梁越泽将啵比重新哄去睡觉,一进来便看见她脸色煞白,额间的纹路皱能夹死一只蚊子,火速洗了个手马不停蹄地帮她冲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嘴上却毫不留情地挖苦道:“叫你去吃日料咯,吃不下又喝酒咯。”
徐落月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还是有点微烫,低头试探性地啄了几小口。
关键时刻,梁狗还是有点用的。
蜂蜜水刚入嘴,梁越泽便问道:“好点没?”
“哪有这么快,你当蜂蜜水是什么特效药吗?布洛芬吃下去还得等它反应的时间呢。”徐落月很是无语。
“哦,那行吧。”
过了小半天的功夫,徐落月胃部舒缓了一点之后,饥饿感又开始上涌。
见梁越泽潇洒地斜靠着沙发上看手机,她那双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一圈,她又喊道:“梁越泽。”
“怎么了?”梁越泽头也不抬。
“我饿了,你给我煮个面条吃吧,要加煎蛋和青菜。”
“徐落月,是我今天对你太温柔了是吧。”梁越泽瞥一眼没安好心的她。
“我都这样了你都不能对我好一点吗?”徐落月撇了撇嘴。
“那点外卖吧。”梁越泽点开页面将手机扔给她,“你随便点,我请客。”
“不行,我是缺那点钱的人吗。”徐落月一脸无赖样地说,“是我的胃等不了。”
“那你在路上的时候不说?”
徐落月振振有词地说:“世界上哪有这么多早知道。”
梁越泽:“……”
“泡面吃不吃?”梁越泽试图翻了翻厨房的柜子。
“不吃垃圾食品。”
“?”以前吃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梁越泽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无语二字:“徐落月你真是我祖宗啊。”
徐落月摊手:“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梁越泽气地手背上的青筋都跳了两下,差点没锤爆她的狗头。
见梁越泽一直没动作,徐落月只好使出多年前的杀手锏,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将右手举在灯光下,依稀可见大拇指的斜下方有一块颜色不是很深的小棕点,但是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就显得特别扎眼。
仔细看还能看出轮廓是一个小月牙的形状。
徐落月作一脸苦相,唉声叹气地控诉道:“哎,有的人啊,真是没良心啊!想当年条件那么艰苦,我身高还不及灶台高,某些人身体不舒服躺在床上,年幼的我义不容辞就搬个小板凳站在上面就想给他做饭补充一下营养,那个油啊溅在身上的痛我这辈子都记得。”
“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有的人他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啊!”她偷偷地瞄了梁越泽一眼,指桑骂槐道。
梁越泽对那件事有印象,虽然有些内容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但又不是完全一样。
只能说徐落月采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以及叠加了看起来很有文化的一些成语显得他势单力薄、有口难言。
真就诡计多端。
小时候他两在一个大院里,父母都是国企员工,是单位分配的集资房。两家人住对门,关系很好,徐落月的妈妈去世的早,徐父一直没续娶,梁越泽的妈妈在徐落月的生活里充当了那个母亲的角色。
年幼的徐落月就觉得,梁母对她好,她也要对梁越泽很好。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没有恶化成现在说两句就要拌嘴的程度。
两个人好得仿佛穿一条裤子。
所以当正处于叛逆期的梁越泽在家自作孽,偷偷对着十六度的空调把自己吹感冒,在家难受地躺在沙发上没人照顾时,饿得肚子直咕噜。还没长开的徐落月彼时软软糯糯地像个小面团,她挺身而出,还学着梁母平时照顾她的模样,自告奋勇地要下厨说给他炒蛋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