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内,比起幻想练出结实肌肉,不如先增厚脂肪,专心增加重量。
而增重导致的体态变化,则会成为她远走他乡的最佳伪装。毕竟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不想到动人的病美人会主动舍弃“瘦若拂柳”这一“最大优势”。
李兰芳进厨房前还抱怨她乱花钱,说‘自己都拎了家乡土鸡,周箐还买超市架上的成品,她难道不知道这种鸡都是M国的速成鸡,一晚上就能从鸡崽长大,有四个翅膀四个腿么?’,对烧鸡嫌弃的要死,周箐也不用跟她再客气什么。
……天知道她未来还有没有机会吃烧鸡。
周箐垂眸撕下一只肥美的鸡大腿,将它靠近嘴唇,仔细地咀嚼起来。
而“林轩”离开厨房,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纤细的女人穿着一条奶白长裙,坐在桌前。她用双手捧着鸡腿,以贝壳似的牙齿从骨头上撕下一片鸡肉,动作间,鲜红的舌尖灵巧地将肉片卷进口腔深处,时而掠过沾有油滴的嘴角。
她表情专注,低头时,丝缕湿润的黑发便从发巾滑落,在她的前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水印。
一周来心力憔悴让周箐体重骤减,常穿的睡裙不再合身,细细的吊带直接从有些尖的肩头挂落,挂在单薄的小臂上。
妻子乖乖进食的样子让“林轩”感到异常欣慰。
“你的确需要多吃一点东西……但留点肚子,我给你炖的汤也要好了。”
祂从洗手台边的格子拿出吹风机,走到周箐身后,欠身解开了她半湿的发巾:
“就算是夏天,不吹干头发,头也会痛吧?”
男人宽大的手掌上没有血污,也不带厨房特有的油烟味。祂触碰周箐前特地洗净了双手,白肥皂的香味清爽宜人。
埋入周箐发间的手指力度也合适,翻动她湿发同时,不紧不慢地按压她的头皮。
她好像一下成了祂掌中任由把玩的面团,好似温水浸泡全身的舒适感由“林轩”指尖传导,源源不断袭来,令人忍不住喟叹。
一条柔软的触足则沿着她的小臂爬上,扶正她滑落的肩带。它灵活地卷起周箐胸前的长发,将它们送入“林轩”指尖把玩。
如果不思考祂的残酷本质,完全抛去人类常识,这位怪物祂绝对是位体贴诱人的伴侣。相拥时,销魂蚀骨的感觉足以消融意识。
祂还在扮演“男朋友”么?那她最好也跟着配合。
“辛苦了,吹到半干就行了。”
如是说着,周箐像过去常做的那样,亲吻自己的男友。本着就近原则,她贴了贴在肩膀撒娇的那节触足。
从目前观察到的细节来看,“林轩”本体由黑红两色构成,其中,用来进行攻击、腐蚀或者移动物体的触足颜色偏向漆黑,而这种色泽殷红的软足多用来触碰自己。
仿佛求偶的雄鸟舒展羽毛,或者鲜花吐出嫩蕊,越是想要吸引恋人越是生得瑰丽,色泽稠丽宛如蕴含剧毒。
这绝对是危险的象征,但因出现在体外的次数屈指可数,在周箐看来反而更干净。
混乱的流星雨中,失魂落魄的她又不是没有亲近这些东西。木已成舟,周箐尽量不去思考它的出处。
祂很吃这套。
被她怜爱的那根触足无意识收紧,细细的末端像被含羞草的叶片卷成一团,马上又以更快的速度追上周箐,想要触碰她的嘴角。
黏糊糊的触感让周箐不大高兴。
她“唔”了一声,别开脑袋:
“和你妈聊得还顺利么?”
“林轩”赶走了这条有失矜持的触足。祂俯低身体,将下巴靠上她的肩膀:“嗯。她不会再烦你了,需要改变的是我爸。”低沉的嗓音通过结实的胸腔震动传来。
真的么?我不信。
周箐对李兰芳保持悲观态度。
她用手肘碰碰“林轩”的腰侧,示意祂去拿桌角亮起的手机,岔开话题:“我手上有油,能帮我看下消息么?”
“好。”
“林轩”兴致缺缺放开手掌,转身去取周箐的手机。
周箐旧手机在“鼹鼠”的攻击下碎得稀烂,被她拿去敷衍阴阳怪气的李兰芳。
而从商店新买的手机插卡即用,自带各类常见软件。周箐还未设置密码,“林轩”一点开,屏幕正中便跳出了发信人的头像。银发青年剑眉星眸,他手捧一杯咖啡,望着窗外夜景发呆:
“箐姐姐,上次你问事情我帮忙办好了。”
消息中亲昵的称呼以及熟稔的语气,让“林轩”眯起了眼睛。
祂以毫无起伏的语调,一字一句复述了这条消息,询问:“这是谁?”
周箐扯出一片湿巾,擦净双手,解释说:
“应该是给我介绍定制婚戒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