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把兜帽往下拉了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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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班的挑衅还是给他们带来了点儿影响。
队里有个叫王芳的几组投篮都没进,被体委说了几句就急了:“本来也赢不了,天天这么练,有什么劲儿啊?”
体委摔球:“你丫说的是人话吗?”
“本来啊,练个鸟啊,”王芳红着脸,“人三班队里好几个校队的,咱们班本来体育就弱,还他妈要我们练练练,那不浪费时间吗?有这功夫我多做两套数学题不香啊?”
陈放也听不下去了:“合着你这意思是,这半个多月就是我们浪费你时间了呗?”
王芳哼一声,撇过头不说话了。
士气低得很,气氛也挺尴尬,路辞有些慌了,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儿才好。
“要不我请大家去吃烧烤吧,”路辞抿了抿嘴唇,试图换个能让大伙开心的话题,“小吃街新开的,烤猪蹄特香。”
“谁他妈要吃烧烤,进篮球队就是图你请客这点儿吃的是吧?”王芳扭头朝路辞喊。
路辞一下愣了。
陈放推了王芳一把:“疯了吧你,你朝路儿发什么火?”
王芳叉着腰,呼了两口气:“对不起啊小路,我不是针对你,我就是觉着练起来没劲,反正没希望能赢。”
“没事儿,我知道你不是冲我,”路辞双手背在身后,十指揪在一起,“要不今天就先散了,都回去好好休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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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走了,路辞还没走,他坐在球场边的凳子上发呆,垂着头,心里闷闷的,特难受。
他是个不称职的主理人,害得全队被人看不起,被叫“娘们队”,也没能耐把大伙儿的心往一处聚。
球场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拉出他长长的影子,孤孤零零。
忽然,另一道更长的影子出现了,一瓶绿茶被递到他面前。
路辞愣了一下,抬起头,对上了季时风被半掩在兜帽下的脸。
“发什么呆,”季时风用绿茶瓶子敲了他额头一下,“冻傻了?”
路辞目不转睛地盯着季时风,十来秒后鼻子一吸,声音听着特委屈:“想喝黑糖珍珠波波奶茶,大杯全糖,要热的。”
季时风不惯着他,皱眉道:“就这个,爱喝不喝。”
第19章 只有一个优点吗
路辞手上都是汗,脏兮兮的,拧了一下瓶盖,没拧开。
他坐在长凳上,转头看向季时风,可怜巴巴的:“能帮我开下吗?”
季时风双手插兜,在一边靠栏杆站着,兜帽罩在头上,遮住半张脸。
“不能,”季时风压根儿不吃路辞这套,面无表情地说:“拧不开别喝了。”
“……”
路辞撇撇嘴,季时风的心肠可真硬啊,不给他买黑糖珍珠波波奶茶就算了,连瓶盖也不给他开。
好男儿自力更生,路辞把手在衣服上胡乱擦几下,拧开盖子,仰头“咕嘟嘟”猛灌了大半瓶。
“这么渴?”季时风说。
“嗝儿——”路辞喝猛了,手臂抹了把嘴,“渴死我了,一晚上没喝水,我都枯竭了。”
说完他又把嘴对着瓶口,一抬头,剩下半瓶也一口气喝光了。
季时风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扔给路辞:“不是买水了吗,刚才怎么不喝。”
刚才他看见倒霉蛋在校门口小超市买了一箱绿茶,费劲巴拉地抱到了篮球场,累得呼哧喘大气。
“那是给陈放他们买的,他们训练多累啊,要补充水分……”
路辞说着说着觉出不对劲了,“嗖”一下扭头盯着季时风,目光灼灼。
“你怎么知道我买水了?你不早放学回家了吗?”
季时风揣在兜里的手指头蜷了蜷。
这倒霉路大富,平时干正经事挺脑残的,这时候怎么机灵起来了,反应这么快。
季时风面不改色:“我约了人在附近吃饭,看到的。”
路辞果然被带偏了,两只黑葡萄似的圆眼睛瞪着,神情十分警惕:“你约人了?谁啊?”
靠,不会是约了悠悠吧!
季时风要是趁他忙球赛的时候偷偷约悠悠吃饭,这种行为无异于趁火打劫啊!
“你管呢。”季时风哼了一声。
路辞也学着他的样子哼哼:“你是我的财产继承人,我怎么不能管。”
季时风说:“不是已经剥夺我的继承权了吗?”
路辞下巴一抬:“我爱剥夺就剥夺,爱给你就给你,你管呢?”
风吹过树叶,发出细细簌簌的响动,路辞在这样细碎的声响中捕捉到了一丝很轻、很低的笑。
路辞忽然耳根一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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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转过头看季时风,昏黄的路灯光落在他肩膀,宽大的兜帽下散出几丝碎发。
他微微低着头,光影勾勒下他的眉峰和鼻梁显得愈发挺拔,显露出一种有别于同龄人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