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在里面呆一晚就行。”
宋风止张了张嘴。
有是有的,但……真的有必要吗?
他已经标记过陆厌声,可他没有在自己的腺体里发现任何一丝对方的信息素。
……他们只有单向标记。
生理健康课上没有讲过,被单向标记的Alpha一个人度过易感期会怎么样,但却讲过Omega的。
如果一个被标记过的Omega独自度过自己的发热期,他会有筑巢行为,会渐渐觉得这些信息素也不够。Omega会失去理智,只想找到自己的Alpha。
而他的Alpha在这时候抛弃了了他。
Omega会陷入最深的恐惧中,像不会游泳的人被丢入大洋深处,像没有呼吸胶囊的人被丢进无光的宇宙深处。
课上说过,有很多脆弱的Omega,甚至会死于这种渴求不得的痛苦中。
宋风止还记得上完这节课后,自己便更加坚定了以后绝对不要被Alpha标记的想法。
他会如自己规划一般,成为一名军人。
他无法忍受自己被附加上这种近乎不耻的弱点。
可现在,他变成了将刀架到别人脖子上的那个刽子手。
陆厌声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他甚至连吐息都变得过分灼烫。说话已经带了磕绊,却还是努力让宋风止听懂。
“宝贝……隔离室在……哪里。”他催促。
“……没有。”宋风止听见自己开口。
“家里没有隔离室。”
临时标记有可能会恢复记忆吧。宋风止想,因为刚刚的记忆,就是在两个人溢出的信息素相互交缠时恢复的。
脑海里似乎有另一个他辩驳:你能确定吗?你在拿自己赌一个不一定是真命题的东西?!
[但……只是一个临时标记而已。]宋风止垂眸。
[我必须恢复记忆。]他这样说服自己。
他面前的陆厌声忽然站起来,Alpha的体型带着无需言说的压迫感。
陆厌声像饥肠辘辘的恶犬,盘踞在自己的食物边许久,终于准备向猎物亮出他的尖牙。
下一秒,他霍然转身。
“陆厌声!”宋风止下意识要伸手,最后却还是只出了声音。
给自己留一些余地吧宋风止。你只叫住他,如果他全当没听见,那就算……
“……怎么了?”
陆厌声回头,高大的Alpha眼尾带着红,看着他的眼神像有两种情绪相撞。
一方叫嚣着——占|有你面前这个Omega。
另一方则只是那样安静地注视,带着克制和忍耐,仿佛只是在乖巧地等在他的垂怜。
“我不太舒服,宝贝,我现在不适合和你待在——”
“我们临时标记试试,陆厌声。”宋风止打断他的话,一字一顿地开口。
“你过来。”
陆厌声愣了一下,旋即垂眸轻笑,白色长发垂落在身前,被加重的呼吸微微推动着。
他开口,声音带着哑,却依旧平缓耐心。
“我觉得,还是不要开这个头的好。”
“易感期的是你。”宋风止皱眉。
“临时标记太多次的话,肯定会影响A和O之间的关系。”陆厌声弯了弯眼睛,遮住金瞳深处的情绪。
“宝贝,你是真不怕……我哪天真的忍不住把你完全标记了?”
宋风止偏头。
“一个清洗标记的手术而已。”他随意开口,清冷的声音却带着紧绷。
“这很常见。”他又强调。
陆厌声叹了口气,抬手按了一下忍耐到突突跳起的额角。
“你知道清洗标记手术的后遗症吗?”
宋风止语气冷静:“无法分辨Alpha信息素,还有,无差别排斥Alpha信息素……这是最多的两个。但概率也非常的小,0.1%。”
“0.1%……”陆厌声差点被他气笑了,“你是让我赌概率?”
宋风止皱眉:“你不要胡搅蛮缠,赌概率的是我。”
“宋风止你觉得我可能让你走到赌概率大地步吗?”陆厌声带着张扬的眉眼压低,受易感期影响下,不自觉带了些戾气。
宋风止看着他,忽然轻嗤了一声。
“陆厌声,该怕的不是我,是你吧。”
他上前逼近陆厌声一步。
“谁都清楚,那些清洗标记手术的后遗症不是没有药物,最好的缓解剂就是原Alpha的信息素。”
陆厌声一扯嘴角:“看来你比我清楚,那你——”
“我当然比你清楚!”厉声打断陆厌声的话,宋风止带着强烈的、几乎压过易感期Alpha的压迫感再次逼近。
“如果真的被我碰上了,倒霉的是你,陆厌声。”他微微觑起视线,“我不会把我的弱点暴露在外,你知道的。”
“我会把你关起来,把你的腺体当做我制作缓解剂的工具——你知道提取信息素的机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