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说,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问,“或者……什么时候说开的?”
宋风止极淡地笑了一下,语气平静地说:“那不是什么说不开的事。”
西尔维斯特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旋即变成佩服。
“你们两个很不容易。”他感慨道,“你们就像是……改变了命运一样。”
陆厌声嘴角微抬,笑道:“我可不信什么命运。”
笑话!如果他真的信命运的话,那二十八岁的陆厌声是个渣男,岂不是就说明自己10年后也会变成那样子,然后伤害宋风止就是自己的命运??
那可不行。
西尔维斯特多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对这个话题发言,依旧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
“所以你们二位今天是来故地重游的?”
顿了顿,他又开口:“那你们这个约会方式还是……挺特别的?”
“别的情侣都是去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你们这个地方挑的……”
他又在一半停住声音,像是要故意勾起别人的好奇心一样,却露出歉意的表情。
“抱歉,我该走了,晚上还有一节晚课。”他说,“祝你们一切顺遂。”
“后天我们首都第一军校见。”
打完招呼,西尔维斯特转身走远,进了一个半掩着门的、没有开灯的昏暗包间。
他反锁上门,摸出终端缓缓拨号,掌心有些出汗。
简短的等候音之后,联络接通,虚拟的全息影像被投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是一个高大的人形生物……只能称之为人形生物。它浑身上下笼罩着黑色的罩袍,头部比正常成年Omega都要小一圈,宽大的袖口处探出一根利剑般的黑色肢体。
它面前摊开摆放着一本纸质书籍,黑色肢体小心翼翼的翻动着,发出细微的哗啦声。
“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试探过了。”西尔维斯特低着头,不敢去窥探那本书的内容半点。只是兢兢业业地汇报着。
“说。”人形生物开口,嗓音不像人类,却又说着人类的语言,西尔维斯特下意识打了个寒战,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吐不出来。
人形生物冷笑一声:“西尔维斯特,你应该知道欺瞒我的后果。”
西尔维斯特头垂得更低,恭敬答复:“我认为他们两个人的状态和之前的他们,相差甚远。”想了一下,他又补充,“像换了一个人。”
人形生物翻书的动作一顿,单方面切断了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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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明亮的餐厅包间里,宋风止看着被堆了一桌子的玫瑰花,又看了看尴尬地看向别处的陆厌声,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或许应该夸一下……?但他实在不知道,眼前这一通狼藉有什么好夸的。
毕竟他是一个刻薄的、没有那么容易感动的人。
“我原本……打算给它们……做个小造型的。”陆厌声干巴巴地解释。
宋风止拉开椅子落座:“那这是……?”
陆厌声上前帮他收走堆在面前的花,诚实道。
“……我没想到你和米尔斯的战斗结束的那么快。”
宋风止轻笑。
看着陆厌声准备把玫瑰都归拢堆到墙边,他顺手拿起一支还含苞的花枝,放在膝头。
“总要拿回去一支。”他说完,没等陆厌声开口,又问,“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记得刚刚那个人?”
陆厌声点头。
他没有问宋风止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只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简直是天生一对的默契程度。
“他是和我们一届的,现在是第一军校政治与关系学院的院长。”宋风止看着陆厌声的眼睛,故意把他最想听的内容放到最后一句。
“是我翻卷宗的时候看到的。”
陆厌声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之前皇太子那封信实在给他的冲击有点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陆厌声的神情也认真起来。
“我觉得这个人很怪。”他说着,拿出终端上网查了一下。
“嚯,这个新闻标题……《不沾名利的青年学者——西尔维斯特》?”
宋风止颔首:“他的一些神情、动作明显在压抑……又或者掩藏着什么。”
“这个人在五年前卷入了一件事,他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那件事情之后,他就好像变了个性格……在监察厅的走访调查记录里,能很明显能看出来。”
“他原本是一个比较张狂的人,忽然之间就变成了报道里所写的那样。”
“不问世事,游离在政治边缘。”陆厌声念了两句报道的原话,“啧。”
“但这并不是我们眼下紧迫的事情。”宋风止说。
陆厌声严肃点头,无条件附和他的话:“是的,我们的当务之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