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香阁主回想自己所知的大夫,果然有一人与他所说相符,那人早已在江湖销声匿迹。
“后来那人在游龙庄住了许多年……”游一念再次开口。
“为何?”天香阁主知道游三思换心这样的丑闻,正沾沾自喜,因而对游一念的话有些漫不经心。
“我老爹听了他的话,想要炼制龙灵丹。”游一念抱着酒壶摇头晃脑,得意地说道。
天香阁主大惊失色,立刻坐起身来。这可比上面的消息更加令人震撼。传闻龙灵丹需使用龙骨及三十味顶级灵草在夔鼎中炼制十年,食之可直接飞升。可这只是传说,就连龙灵丹的丹方都未曾有人见过。
“原来如此,怪不得游龙庄当年张贴出寻龙骨的告示,竟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可龙灵丹炼制不易,你爹怎么信了他的话?”天香阁主热切地问。
“他手中有夔鼎……”游一念说完,头一歪昏睡过去。
天香阁主盯着睡死过去的游一念,手中把玩着酒杯,暗自盘算该把这个消息卖给谁,才能卖出个好价钱。
苏合辞别游香儿、石君仁之后,一路前往剑南,来到竹外楼地界。
竹外楼主祝无晦精于阵法,因而竹外楼地界遍布各种阵法,闯入者稍有不慎便会丧命。苏合不敢硬闯,在附近寻到一名竹外楼的弟子托其传信给祝无晦。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祝无晦便派出人请苏合前往竹外楼详谈。竹外楼行事向来低调,苏合从未来过,心中不免紧张。
竹林中小路错综复杂,苏合谨慎地跟在引路人的身后。
清风吹过,竹叶摇动,龙吟细细。
苏合透过丛竹隐约窥见远处的八角亭中有人影,料想定是祝无晦,便悄悄整了整衣衫,快步跟上引路人。
八角亭中有两人,墨绿色衣袍的女子坐在石桌旁,身侧立着一名男子。引路人带着苏合进入亭中,苏合恭敬地朝女子行礼道:“晚辈是天香阁苏合,见过祝楼主。”
祝无晦气质清冷,语气尚算得温和:“天香阁的人来我竹外楼作甚?”
“在下此行是受人所托,特来给楼主带句话。”苏合不卑不亢,直言此行目的。
祝无晦也不是做事拖泥带水之人,立刻对身侧男人道:“乐恒,上茶。”紧接着抬手对苏合道:“请坐。”
苏合依言坐下,乐恒在旁将茶杯用滚水烫温,这才满上茶水端给苏合。苏合轻嗅茶香,叹道:“竹外楼特制的竹叶茶,果然不同。”
“谁让你给我带话?”祝无晦问道。
“一位颜公子。”
“我并不认得什么颜公子。”祝无晦淡淡道。
苏合闻言显出疑惑的神情,接着说道:“可他自称是您的友人,还让我转告您,他现在被困在逐水楼,求您早日出手相救。”
回答苏合的是一声长叹。随后苏合看见对面的祝无晦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侧首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详细告诉我。”
“晚辈前些日子在前往丰州的途中遇到陆饮溪,因与其冲撞而被他抓起来,随后在陆饮溪位于丰州的杏园中结识颜公子,他被陆饮溪用锁魂枷软禁于身边,身上并无外伤。您放心,我觉得陆楼主绝不会折磨他。”苏合信誓旦旦地说。
“你怎么如此笃定?”祝无晦眉头微蹙,不解地问。
苏合起身走到祝无晦身边,悄悄附在她耳边道:“陆饮溪有断袖之癖,因此才将颜公子囚于身边,又怎会伤他?”
听完这番话,祝无晦半晌无言,神情复杂地盯着对此深信不疑的苏合,无奈道:“这都是……颜公子告诉你的?”见苏合笃定地点头,祝无晦竟一时失笑。
很快祝无晦点头道:“多谢苏姑娘特来带信,想必一路劳顿,不如先到客房休息,我会派人为姑娘准备剑南特有的竹笋宴,苏姑娘若还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吩咐下人。”
“多谢祝楼主。”苏合兴冲冲地跟着引路人前往客房。
“云卿如今倒是很会唬人。”待苏合走远,祝无晦幽幽叹道,又对身后的男人吩咐,“乐恒,你去逐水楼走一遭,若陆饮溪不肯交人,我再亲自出面。”
乐恒领命而去,走出很远仍可听到祝无晦缥缈的叹息之声。
杏园自前几日方若霖被穿琵琶骨一事之后,人人自危,下人们就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不知何故便惹恼陆饮溪。
慕容欢刚踏进杏园,将此景象收入眼中,深感无奈。陆饮溪在书房处理书信,见慕容欢进来,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发生了大事,特来看看你。”慕容欢靠窗坐下,静静看着他。
“你就这么扔下逐水楼过来,万一来了大主顾,谁来接待?”陆饮溪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