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早就被掀飞了,屋顶更是不堪重负,秦筝踩在上面直接破出了一个大洞,摔了下去。
萧瑟一步跃起飞身进了坍塌的小房子将她捞了出来,冷不防勾在他肩膀上的手一松,差点就叫玉清玄明的剑锋割破他的喉管,他倒抽了一口气,退后两步看着那剑咣当落地,随即低头露出一个要吃人的眼神,“你这辈子别想再沾一滴酒!”
秦筝醉得一塌糊涂,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好像被塞进了一口锅里,左右都动弹不得,头顶上的盖子盖得死死的,任凭她怎么伸长脖子都顶不出去。
锅外面传来哐哐哐的声音,仿佛在添柴,秦筝闷出了一头的汗。
就在她快闷死的时候,锅盖忽然被她抬了起来,她使劲凑出脑袋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刺目的晨光戳得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周围凉风习习,很快就让她的脸色恢复了正常。
那哐当哐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秦筝循声望去,正好对上一双凉飕飕的眸子,她只瞧了一眼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仿佛要被斩断了,“萧……萧瑟……”
萧瑟手里拿着玉清玄明,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酒醒了?”
酒?嗯?
“还记得自己昨晚干了什么?”
什么?
第15章 一步登天
▍十六岁的逍遥天境,你羡慕么?
萧瑟幽幽地看着那仿佛断了片的小道姑,他头一次见有人睡觉团巴团巴把自己团进衣服里差点憋死自个儿的,他扫了眼那件被睡得乱糟糟的狐裘,发誓他绝对不会再穿第二次。
秦筝身上的衣服睡得皱巴巴的,发冠也掉了,头顶仿佛顶了个鸟窝,她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发现自己半点印象都没有,再一想萧瑟的话,“我……我喝酒啦?”
“可不是,喝得豪情万丈啊清玄真人。”萧瑟忽然扯开了一抹笑。
秦筝咽了口口水,看见他笑就有点发毛,“然……然后呢?”
“你自己看。”萧瑟拿着剑笃笃笃敲了三下。
秦筝愣乎乎地扫了一圈满院子的碎瓦还有那塌掉的小屋,“我……我干的?”
“昨天你把人铺子前前后后都砸了一遍,我可是整整赔了两百两银子。”
萧瑟说着,拉开了自己的领口点了点,“还有这。”
秦筝看到缠在他脖子上的纱布,傻眼了。
“说说吧,怎么赔?”萧瑟把剑一搁,双手环胸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完蛋,闯大祸了。
秦筝瘪着嘴,闷头闷脑地想了会,“要不……我去闯闯登天阁,雷无桀不是也准备这样要银子嘛,我肯定比他爬得高。”
话音未落脑袋就挨了一个脑瓜崩子,不过这回秦筝只是轻呼了一声,没有躲,“雷无桀那是和雪月城有渊源,找到认识的人借点银子还我没什么难的,你不一样,你跟他们非亲非故,就这么打上门去要钱,那叫打劫。”
“噢,那……那要不你把我卖了吧。”小道姑蔫了吧唧地坐在原地,满脸都是懊丧。
萧瑟给她气笑了,抬手又在她脑袋上敲了敲,“以后喝不喝酒了?”
秦筝连连摇头,“绝对不喝了。”
萧瑟点了点她的脑门,“脏兮兮的,去把自己收拾干净。”
小道姑连忙去找干净的水洗脸梳头,她想了好久也没想起来昨天是怎么喝的酒,她明明在打坐练功不是?
另一头萧瑟直接把躺在地上的雷无桀给踹醒,后者使劲地揉了揉脑袋,发现天已经亮了,那个留着一撇小胡子的男人却不见了,“那个老板……究竟是什么人?”
萧瑟哼了一声,“别人助你连开了三层火灼之术,总之又是个高人又是个好人,想那么多干嘛?”
雷无桀挠了挠头,“也对,小先生呢?”
萧瑟朝那个蹲在破掉的水缸旁边理头发的背影扬了扬下巴,“喏,那儿呢。”
雷无桀可比秦筝好多了,昨晚上发生的事他记得一清二楚,“我喝了三杯酒就进了三层,小先生也喝了一杯,她是不是也升境界了?”
萧瑟一瞥那个小心翼翼戴着发冠的小道姑,“十六岁的逍遥天境,你羡慕么?”
雷无桀咯噔一声,见秦筝拍了拍衣服朝他们走来,“羡慕。”
可太羡慕了。
三人走出了酒肆,在路边一家热气腾腾的包子铺坐下来。
萧瑟要了三屉包子,三碗豆浆,淡淡地说:“今日之后,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最后一顿早餐,我请。”
“萧兄你这话说得就有些惆怅了啊。”雷无桀喝了一口豆浆,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胃中,说不出的舒服。
“并没有惆怅。”萧瑟放下了碗,遥遥地望着那座登天阁,“只是觉得回去又是那么遥远的一趟路途,这一趟却只为了五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