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月侯紧接着就看到了她手里的龙封卷轴,脸色微微一变,“皇兄给的?”
秦筝点头。
萧瑟将布封盖好压了下去,“放好。”
“噢。”秦筝的道袍都是窄袖,没有袖兜,便双手一拢,将卷轴抱在怀里。
兰月侯长长地舒了口气,“既然皇兄给了龙封卷轴,那这些事情就快结束了吧。”
“快了。”萧瑟看向赤王府的深处,那里关着被夺去赤王封号的萧羽,双手双脚都戴了枷锁,最大的活动范围不超出他的房门,不出意外的话,他一生都走不出那扇门。
永安王妃从宫中带出龙封卷轴的消息就像插上翅膀一样飞遍了全城,文武百官只要长了脑子的都想的明白北离下一任帝王是谁。一时间,曾经站过队的朝臣以及那份协助琅琊军进京的名单上的权贵们都格外不安了起来。
新帝登基,会怎么对他们?
白王府,萧崇仍旧站在那一片屋檐下,静默不语,他的谋士凌邵翰同样站在他的后方,这次没再言语。
颜战天从门外走来,“崇儿,你若是现在跟我一起离开……”
“师父放心。”萧崇垂了垂眼,“如果那个人是萧楚河,只要不做过分的事,他不会转过头来对兄弟动刀的。”
厚颜无赖是他,光明磊落也是他。
他和萧羽一样不可一世,桀骜不驯,但他比萧羽更坦荡。
“输给他,心服口服。”萧崇缓缓叹了口气。
赤王府里燃起的黑烟烧了整整三天,令人作呕的味道飘了半个天启,萧瑟靠在浴桶里看着隔了一扇屏风在外面捣鼓什么东西的秦筝,懒懒地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走进来,手里抱了一篓鲜红的花瓣,她看了眼浴桶里闭目养神的男子,视线在他裸露的胸膛上扫了一眼,脸颊不自觉地红了红。然后兜头就将满满一篓带着香气的新鲜花瓣倒了进去。
厚厚的一层花瓣浮在水面上,蹭在他皮肤上有些痒,萧瑟轻咳了一声,“阿筝,太多了。”
秦筝双手搭在浴桶边沿,看着自家的美男子,“我听说姜丝去腥,要不要给你来点?”
萧瑟:……
他好笑地看着秦筝把袖子全部卷起来一副要干活的小婢女似的,“那你是不是还要在下面再架一捆柴点上火?”
“我是要把你洗干净又不是要煮了你。”小姑娘翻了他一个白眼,低头又掏出一个小瓶子拨开重重叠叠的花瓣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去,顺带着搅了搅水,“这是我从蕊姐姐那里要来的香露,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味我就挑了我喜欢的……嗷!你怎么洗澡不穿裤子!”
秦筝的眼睛不小心瞥到了什么立刻瞪圆了,她立刻三下两下把推开的花瓣铺回去,两只耳朵火烧似的红了起来,杏眸圆睁瞪着萧瑟,“你你你……”
萧瑟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没有侍女小厮,他洗澡为什么要穿裤子?
小姑娘嫌他在赤王府那么多天被腌入味了,不让他进门更不让他上床,一转身就把他塞进浴桶里撸起袖子要亲自给他搓澡。
这种从天而降的馅饼,他可得接住了。
“坏东西。”小姑娘哼了一声,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萧瑟看出她的心思,忽然起身靠到秦筝站着的那边,捉住就要往身后藏的小手,微笑道:“阿筝,说好帮我搓澡的。”
秦筝猝不及防对上那张含笑的俊脸,狭长的眼眸里勾揽了深邃的星辰,湿了一半的头发滴滴答答地淋着水,随着他微微探出浴桶的上身洒在浴桶外的地上,水珠顿时从她鞋尖渗了进来。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却被萧瑟捉着手腕拽了回来,她硬着头皮嗔道:“好好洗澡,不许使坏。”
萧瑟但笑不语,墨玉般的发丝贴在他精瘦的胸膛和后背上,几片被打湿的花瓣恰到好处地沾在凹陷的肌肉纹理之间,秦筝不自觉瞄了一眼,脑海里不知怎么就蹦出『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这八个大字。
她还记得说这句话的师兄当时正躺在坐忘峰的山顶上,一边偷喝着山下打来的酒一边跟她胡言乱语:“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师兄一边叨叨一边打着酒嗝,话说到一半就被突然出现的卓师叔一脚踹下了山。
小脸忽然被人轻轻柔柔地一捏,萧瑟带着笑意的嗓音回荡在耳边,“阿筝,我可好看?”
不知不觉秦筝这一瞄就瞄得有些久了,萧瑟出声的时候她下意识微微点头,随后反应过来小脸顿时涨得通红,“洗你的澡!”
萧瑟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揉了揉,“这不是等着阿筝给我搓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