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忍着瞪了眼季梵,极不情愿地行了个礼,“公子,傅大人他们已经到了,该启程了。”
“好。”季梵也见傅竟思一直望着这边,轻笑一声倒也配合她,一把拿过寒元手中的包袱扔给她,快活的走在她前面道:“拿到车上去。”
终于一群人浩浩汤汤地离了京。
上了马车,施微也不屑装了,拿了一路东西手酸得都抬不起来。
她揉着吃痛的胳膊道:“你个混蛋!”
季梵装作无奈摊手道:“做戏不就得做全套吗,不然你以为能逃得过傅竟思的眼睛?
等会下车了,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千万别露馅,听到了吗?”
“你别得寸进尺啊。”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样儿,施微在下面狠狠踹了他一脚。
季梵:“再无礼把你扔下去。”
自从严凭和萧起元一死,陈极礼被流放后,永仪帝趁机扶持自己的人上位。如今的户部、大理寺和兵马司都是永仪帝信得过的心腹,东宫一党再也不复从前那般在朝堂上手遮半边天。
李昀夜不能寐,他知道薛蔺的罪责早已板上钉钉,现在就只差把人押送回京审讯。若是季梵真把他带回来,永仪帝必然会从薛蔺嘴中敲出不利于自己的东西,势必会把整个萧家拉下水。
如若自己再输一步,以后的境地恐怕只会处于进退两难之间,任人摆布了。
他前几日派去祁阳的信使尽数被发现死在了里京不远的城墙外,看来永仪帝这次是铁了心的想对付萧家了。
京逸带着个满身伤痕的人进来。
那个人便是前几日派去的信使之一,来人受了重伤,满身血迹早已干涸,那人进了殿门慌张跪下请罪道:“殿下息怒……属下们趁着夜刚出京就遭人伏杀,没能看清是何人所为,来者武功高强,小的侥幸才死里逃生。”
能有这等身手且能在城外肆意妄为杀人的除了听只命于御前的锦衣卫还能有谁。
走到这种境地,那便就只能鱼死网破了。
看着李昀满脸愁容,京逸抬手示意信使先下去,“殿下不必担忧,祁阳那边,不是还有顾大人吗?”
“顾津?”李昀把玩着手中的送回来的信笺,沉声道:“若凭他能成事,我何苦如此大费周章,如今不是去了个季梵吗?
这个人是个难缠的,顾津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手中的信笺是顾津暗中派人送回来的,信上说他们今日晚便可抵达郗县。
“派两队暗卫暗中潜出去,一队去找薛蔺,一队跟着顾津他们,必要时就下手,绝不可让他们带薛蔺入京。”
他抬起手,泛黄的信纸染上火星,顿时化为灰烬。
看来暗中那颗棋子,也到了该用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说: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出自《论语•微子》:“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道之所在』出自唐代韩愈的《师说》,『虽千万人吾往矣』出自《孟子•公孙丑上》
第十七章
▍如同梦中那般的熊熊烈火包围着她
去祁阳途中要经过三个县,一日跋涉到日暮终于到了郗县官驿。
大景十二州二十四个县沿途都设有官驿,专供来往监察办事官员住宿歇脚。
都道郗县是小县,多是贫瘠偏远,今日一看却不尽然。
派头虽不比京里,但夜幕临罩街市还是一派花灯熙攘,看着倒一派富庶之景。
郗县的驿丞名叫周濂,今日刚接到消息朝中前往祁阳查案的官员即将到郗县。
郗县这地方也没来过什么大官,以为这次又是派些芝麻小官来监察。
等季梵一行人到了驿站周濂还躺在榻上搂着怀里的美娇娘酣睡,等到小厮来报来的是京中大官,周濂吓得鞋都没穿好屁滚尿流地跑出来。
顾津首先下车看到驿站前只驱身站着一排小吏,他堂堂京中二品大员到了一个小小的郗县,居然没人来接见,他眉头一皱,端起一副官架子,冷声道:“你们驿丞呢?”
小吏跪下哆嗦道:“周……周大人还在府中,已经派人去叫了。”
“大胆!”
季梵懒得理这些官场腔调,带着施微站在一旁。
赶了一天路,那旁施微早就饥肠辘辘,双眼流连在街市上各种各样的点心铺子上,偏偏各种香气四溢开来,萦绕鼻尖,肚里早已咕咕作响。
“那是卖些什么?我过去看看。”说着就要往最近的铺子那边走。
“啧。”季梵拉住她,“回来,你现在是我的扈从,别乱跑。”
那头周濂风风火火一路奔至驿站,看到那两位派头,早已大惊失色,匆忙跪地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