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三人行必死无疑+番外(74)

里摔出个不算美妙的姿态,不知是磕上了哪里,痛感传来的瞬间,她的脑子没了意识。

白蓁蓁希望自己醒来时,身下铺着的是豌豆公主的二十层床垫二十张鸭绒被;如果不是,也没关系,只

要是张像样的床,铺层木板她也能凑合。

可是意识回笼后,她首先感受到的是手掌下潮湿松软,粗糙如泥沙的质感,有什么东西被她压在身下,

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轻微的痒意,淅淅沥沥的声音充斥在耳膜,不时有水渍滴落在脸上,冰冰凉凉。

屋顶漏雨?白蓁蓁迟钝的睁开了疲惫的双眼,一滴雨恰好在此刻落进半睁的眼,她条件反射的又一次闭

上,抬手揉了老半天,不适感才逐渐减弱。她的身下没有铺着二十层床垫二十层鸭绒被,只铺着一层泡到稀

烂的泥土水洼,萎蔫草地,连木头床板都没有,面前就是一座熟悉的矮坡。

看这光滑的截面,看这优雅的轮廓,简直就跟自己摔下来的那个矮坡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孪生姐

妹。哦是的,白蓁蓁认出来了,认出来这还真就是害自己摔下去的那个矮坡,高度、形状,一厘米不差。

言情小说都是骗人的。

谁说晕倒,昏迷,失去知觉,失去生命就一定会有人救的?看看白蓁蓁吧,多么可怜,从摔下去到醒过

来,五个小时二十分钟,全程没被任何一个过路人发现。

她活下去靠的是什么?是天降甘霖!是磕了一脑门血还记得给自己包扎的专业护士修养!是宁屈不死,

可歌可泣的求生意志啊!

手表进了水,停在五点五十五的位置不动了。看一眼阴沉的天色,白蓁蓁暂且估计现在是六点。雨势越

来越大,草草包好了血流不止的脑门,她不敢多留,提着行李走上了大路。

土地被踩成了泥浆,遗留下的痕迹很杂乱,有粗细不一的车辙也有大小不一的脚印,重叠在一起,延伸

的方向统一在前。能确定的是,前方确实有人居住,距离多远尚不清楚,但是麦田都在一旁,按道理来说应

该不会超过一公里。

三公里的森林她硬着头皮也走下来了,一公里的村庄不算什么。她得走的快一些,身体却很不听使唤,

她很饿,胃里一阵痉挛的疼。

走了大概十分钟的路,前方还是漆黑一片,别说村庄了,连零星的灯火都没看见,反倒是越下越大的

雨,阻断了可见度,打湿了她所有衣物,体表的温度正以不正常的速度加剧攀升,脑仁一阵阵的疼,昏昏沉

沉有如千斤重。

又走了十分钟,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自暴自弃地往地上一坐,冷冷的雨水贴着脸颊滑落下巴,高烧猝

死这算什么事儿啊,全天下怕是独她一份。

她想给所爱之人写封遗书,洋洋洒洒三大篇的豪言壮志,能在身死之后流芳百世的那种,但是一回想起

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所有糟心人和糟心事儿,白蓁蓁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人间不值得。

第43章

雨夜里有光,米粒般大小,一寸一寸靠拢。脚步声踩过水洼,踏过泥浆,路过这横在路边的一块磐石。

微弱的光在原地轻晃了两下,迟疑着前进一步,有看不清的黑影蹲了下来,试探性地推了推地上的人。

白蓁蓁分不清对方是男是女,只是凭着本能向他/她伸手求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攥住了一片衣角,但

愿来的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贩子。

她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

来的人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贩子,而是一个趁火打劫的荷兰难民。怀着一颗金子般温暖的心,将病的

要死的她挪到了一片遮风挡雨的草棚下,翻了一遍行李箱,顺手牵羊地带走了她在银行里兑换的一百荷兰

盾,挥挥手不留下一个姓名。

躺在潮湿的稻草垛上挺尸到了半夜,白蓁蓁顶不住了,上下眼皮困的直打架,也不知道这眼睛一闭,还

有没有机会再睁开……朦朦胧胧之间,她又一次闻见了鸢尾花的香气。

那气味很淡,像是从某人衣襟上散发出来的,距离白蓁蓁很近,下意识一抓,可惜扑了个空,再睁眼

时,遗憾还未完全从她眼里褪尽。

遗憾归遗憾,清醒过来的白蓁蓁很快发现自己待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床垫算不上太柔软,但比昨晚那

烂棚子里湿透的稻草垛好上太多。她低头一看,身上的衣物被人替换过,探了探额头,触到一手微凉,高烧

也退了。

她被人救了?

她被人救了!

她激动到想要当场落泪!

系着白围裙的妇人推开门,见到白蓁蓁醒来,慈祥的脸上流露出笑意,“孩子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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