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的同时,她炸伤的皮肤也脱了痂,新生的部分正泛出娇嫩的红。
主谋不出所料是抵抗分子的一员,听弗朗茨的意思是,人最后是沃尔纳这个第一受害者亲自掏枪击毙
的,凶手是死了,可案子却迟迟没有结。
弗朗茨带白蓁蓁去了囚室,隔壁就是鲜血淋漓的刑房,犯人痛苦的嚎叫传遍一整个地下建筑,血液里四
处弥漫的铁锈味道,白墙上或陈旧或新鲜的红褐色让白蓁蓁产生出极大的不适。
他停在一间牢房的门前,向士兵打了个开门的手势,报出一个白蓁蓁再耳熟不过的名字。
“玛格达丽娜·斯利温斯塔,你要怎么处理她?”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明明可以单靠美貌,偏偏热爱四处搞事。玩心机玩不过高段位,当作精作不进上
天入地,玛格达丽娜就是这么一个简单透明的蠢货,彻头彻尾的草包。
这一类人,要么偏安一隅岁月静好,要么趋炎附势当朵寄生菟丝。虎头虎脑闯出来给人当替罪羔羊的,
白蓁蓁见识不广,这辈子也就见过她这么一个,傻fufu的。
“这模样,太寒掺了吧?我的意思是,有失……体面?”
何止啊……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焦糖色的发烧焦似的糊成一片,双眼噙着泪花,脸上覆盖着一层不知
是眼泪还是鼻涕的水亮液体,浑身颤抖,手背上满是牙印,神神叨叨的,似在自言自语。
“你干了什么?把人家都关出精神疾病来了?监狱不考虑维护犯人的心理健康?”
对此,弗朗茨表示无辜,“这里关着成百上千人,每天都得疯那么两三个,我们只能保证住他们的人身
安全。这位小姐的心理素质太差,刑讯室里的家伙一个也没用上就提前崩溃了。你知道从一个精神病患者的
嘴里撬出完整的主谋名字有多困难吗?她有时候说是西蒙狄克,有时候又说是狄克蒙西,还有一次居然报出
了西门子的创始人西门子先生——白蓁蓁你有在听我说吗?”
“如你所见,并没有”
白蓁蓁掠过他走进牢房,弗朗茨跟了上去,见到的就是白蓁蓁不嫌脏地掀开玛格达丽娜乱糟糟的头发,
抬起她的脸左右端详了一番。
弗朗茨在身后说,“不要靠那么近,她随时会发疯,你会受伤的”
白蓁蓁充耳不闻。玛格达丽娜神色焦虑,眼神无光,一刻不停地扫视着这间黝黑的牢房,看起来很慌
张。
“认得我吗?”白蓁蓁问道。听见声音的玛格达丽娜抬起头,神情呆滞的与她对视,喃喃自语,“你
是,你是……”
下一秒,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深深的恐惧爬上了她的脸颊,她疯狂地撕扯起了头发,像只暴露在狼群中
无处可去的山羊,神经质地重复起了同一句话,“不对,你是来杀我的,你一定是来杀我的……”
重复了四五遍,尖细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我不会死的,西蒙说他会来救我,他
会保护我,会带我去瑞士,我们在教堂里结婚,在湖边建起一座新的房子……嘘,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就不
会走,我得安静一些”
西蒙?西蒙狄克?白蓁蓁朝弗朗茨招了招手,退出去两步低声询问,“西蒙是是刺杀案的主谋?”
“是啊。波兰的地下反抗分子,跟斯利温斯塔的关系很不一般,他们是一对恋人。可有趣的是,案发当
天,向我们举报斯利温斯塔的也是他”
弗朗茨靠着铁制的监狱栏杆,注视着屋内疯疯癫癫的玛格达丽娜,“她不过是想小小的报复一下你,从
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不认识沃尔纳,却被利用来刺杀他,你住的地方就是她透露的。”
“是死是活,你说了算。”
弗朗茨掏出腰间的□□握在手里把玩,眼中没有怜悯,“我的建议是,给她一枪断了念想,对你对她都
好。对一个病人来说,活着是件痛苦的事。”
“我又没死,为什么要杀她?”
来之前,白蓁蓁想的仅仅只是象征性地打一顿给玛格达丽娜长长记性,可现在,这孩子都被关到精神失
常了,她下不去手。
“送她去精神病院吧。”
“你不会是想治好她吧?”弗朗茨表现的很惊讶,“她是一个精神病,你何必这么善良?”
“精神病只是脑子病了,跟其他生理机能出问题的病人没有太大区别,也有活着的权利,不要带着有色
眼镜看他们。你们元首制定的法律每一条都有问题,正常人会把喊打喊杀当成提升军衔的荣誉标准吗?”
“有色眼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