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苍穹里,厚重的白云遮住了西沉的落日。纵然是黄昏,灼热的温度依旧攀升在30℃以上。孩童手
上拿着冰棍,冰激凌等等可在炎炎夏日中急速降温的物品从她面前跑过来欢声笑语盘旋至上空。钢丝支架铸
成的站点名字屹立于高高的车站顶盖——München。
慕尼黑,位于德国南部的阿尔卑斯山北麓的伊萨尔河畔,德国第三大城市,至今保留着原巴伐利亚王国
都城的古朴风情,被欧洲大众称作“百万人的村庄”。
不过这些白蓁蓁都不知道,因为她从来不看百度百科。她目不斜视地一路走出了车站,完全没有发现自
己来错地方了。
听说德国人都很严谨,很注重规律和规则。在列车行驶的半路,白蓁蓁没有遇到过任何人上来检查偷票
漏票,一次都没有。仿佛所有人都很自觉,到站就下车,没到站就临时补票。
只除了阴差阳错的她。
仅仅花了到柏林站的钱,迷迷糊糊坐到了五百多公里以外的慕尼黑,全程没有一个人发现白蓁蓁这
个‘漏网之鱼’。她的运气好到没人在她之后继续订她的卧铺号。那位陌生男人口中所说的到站从来都不是
到柏林站,而是终点站慕尼黑。
天快黑了,她想她得先找个地方落脚。
车站附近有小旅馆,虽不像我国奸商那样漫天要价,但开出的价格依旧不便宜。
订房间的时候,她向前台的小姐姐要了张德国地图。她知道自己路痴,留学生租房子或是找寄宿家庭需
要去市政府,大使馆之类的专门区域找负责人帮忙。不事先定好明天去政府的路线,她一定会迷路。
但是白蓁蓁显然高估了自己负值的方向感。就算订好了路线,第二天她还是迷路了,她甚至找不到自己
这是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地方,身边的咖啡馆地图也没有标注出来。咖啡馆有点邪门,一靠近这里她就
觉得有人在某个她看不到的地方注视着她,而每当她一回头又或是环顾四周的时候,那股恼人的视线立马消
失不见;低下头,视线又像是甩不开的狗皮膏药一样,再次黏到她的身上。
大白天的见鬼了?
第3章
长发是黯淡的黑,薄唇是醒目的绯,远山含黛的眉微微蹙着,眼底透出点点疑惑与不解。
她也许是迷路了,徘徊在咖啡馆门前的大街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弗朗茨?弗朗茨?你在听我说话吗?”
男友的注意力始终游离在外,得不到关注的珍妮弗略略拔高了声音并敲击了一下桌面。弗朗茨的视线从
窗外转了回来,低头抿了一口咖啡,焦糖甜到发腻的口感令他十分不喜。
“我在听,什么事?”
“下个周末……你能陪我回家见一趟父母吗?”
珍妮弗的脸颊因羞涩而泛起两朵酡红,手指紧张地攥紧了咖啡杯的搪瓷杯壁,对即将到来的答案感到十
分忐忑,没有及时注意到对面人逐渐漠然的神色。
这场恋情因一场与朋友们之间的玩笑开始,持续了三个月之长,珍妮弗的心态不同于一开始,她想认真
考虑一下两人的未来。
但是显然,她的男友兴致缺缺,“见父母?”
“是的,我的父母很想见你一面,商议订婚的……”
她的男友语气平淡地打断了她,“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订婚?”
珍妮弗怔住了,“你上次,在我家,在我的床上,分明说过的不是吗?不止一遍。”
桌子中央摆着一束玫瑰,眉眼精致的金发青年碾下一朵放在手心随意把玩,玫瑰的嫣红衬得那双手如雕
塑般冰冷修长,他深海色的眼眸透出嘲弄似的薄凉。
“我亲爱的姑娘,你妈妈没有教过你不要相信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吗?更何况那天我还喝醉了。”
临近分手,可爱的珍妮弗再一次刷新了弗朗茨的认知下限。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需要我提醒你
吗?我们的开始源于酒吧。你缺一场炫耀,我缺一位床伴,两两相抵,大概算的上是一场合理的交换?哦不
对,不算合理,认识你的前一天,我刚和我的前任小姐谈崩了,在之后的三天里,我仍未忘记过她,第一次
叫错名字我很抱歉,但我也没有向你追究过半夜出门的事。”
珍妮弗蹙起眉刚想解释,弗朗茨朝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不喜欢玩这种黏黏糊糊的恋爱游戏,这比
罚抄一百遍《我的奋斗》还要痛苦一百倍。同你交往只是为了解决需求,你没有那么不可替代。”
他的目光在珍妮弗脸上停了停,“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现在很想揍我一拳,但这是在外边,给我留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