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觉得这样的做法能缓解一些无处安放的心意,可东西越多,越是悲哀,越是表明他在自欺欺人,后来他很少到这里,因为睹物思人,他快要被思念折磨疯了。
初浔不知道这间房子承载着多浓烈的心意,他侧开身体,邀请道:“你要进来看一下吗?”
这里是他裴云廷的地方,他有权利走进这间房,但现在房子里有主人了,他对这个人是万般小心:“会打扰到你吗?”
初浔摇摇头:“不会的,我还不会这么早休息。”
裴云廷抬步说:“那好。”
他走进了房间,他比初浔更熟悉这里。
房间敞亮而干净,不是别人打扫的,是初浔自己,他很喜欢装饰自己的房间,这里一切都透露着温馨淡雅的氛围。
床铺上是紫色的被褥,天花板上的灯没开,散发着粉色柔光的是床头的郁金香小夜灯,初浔夜里不喜欢明晃晃的光,夜灯的亮度刚刚好,看得清室内的景象,又带着适配暗夜的温馨。
柔光落在紫色的床裙和纱质的窗帘上,摇曳的是一室风情。
这就是有人住的风景,这就是他在的情景,裴云廷幻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没想过,是一种别样的心安。
“就是房间有些大了,我一个人住总觉得有些不踏实。”空荡的地方太多了,房间越大,越没有安全感,初浔睡习惯了小房间,和钟越的婚房也没这么大,两个人体会不到的空荡感,一个人时就相当明显了。
于是,初浔很好奇,裴云廷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别墅会不会很孤单,这里还没有住过其他人,初浔不清楚他为什么买这栋别墅,但他也没问,这是别人的私事。
“需要改小一点吗?”裴云廷说,他聆听着初浔的每一句话,照顾着他时刻的感受,他希望初浔在他身边一切顺遂,这也包括一间房带给他的不适。
“啊,不用了。”初浔只是这样说,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他并不是不满意,只是害怕自己占用了太多的地盘。
“需要的话随时跟我说,房子可以改动的。”裴云廷的目光落在壁柜旁边的白色行李箱上,他听说初浔带来了许多自己的东西,此时看见初浔身上的穿着,裴云廷不解道:“给你准备的衣服不合身吗?”
初浔眨眨眼睛,指了指壁柜:“是……柜子里那些吗?”
裴云廷道:“嗯,那都是你的尺码。”
初浔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自己的尺码的,但他不太适应这样的照顾:“我有带了衣服来,那些我用不到。”
衣服太多了,而且很贵,他不敢动。
裴云廷却说:“买都买了,你不穿我也不能穿,时限到了也没办法退回,将就着穿一下吧。”
哪里是将就啊,穿上那些衣服,他身边的人都要怀疑他的身份了,初浔是做种草相关的文案,明星好物他都有所了解,对很多品牌也熟悉了,柜子里那些,他真的穿不起,那太高档了,完全和他的身份不匹配。
可是衣服已经买了,就像说的那样,也没有办法退回了,初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先答应着:“……好。”
房间暂时欣赏到这里,裴云廷话锋一转:“你去过后院吗?”
初浔的脑袋瓜还没跟上来:“后院?”
裴云廷解释道:“楼下后院。”
初浔想了想说:“好像还真的没有去过。”
裴云廷伸出手:“跟我来。”
初浔还没弄明白,裴云廷就拽住了他的手,带他走出了房间。
从接吻以后,牵手,是奇奇怪怪,却又合理的事情了。
而更奇怪的是,他不排斥,初浔看着裴云廷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他为自己不排斥的心理感到神奇。
他好像……在慢慢接受这个人。
或许说……他想要亲近这个人。
这一切都是不可控的,因为这是一种本能。
初浔跟着裴云廷下了楼,来到了后院。
他还真的不知道后院的风景呢,他只知道后院有个泳池,平时站在楼上能稍微看见一些,竟一直错失了这么称心的地方,后院有一片小花园,是和泳池完全分开的,用灌木丛围起来的一片花园,里面栽种着新鲜的花朵,簇拥着的紫菀和野棉争奇斗艳,扑鼻的花香味紧紧包裹着初浔。
初浔欣喜地说:“哇,怎么会有这么多紫菀。”
紫菀和小雏菊很像,但花瓣色彩不同,根茎的高度也不同,初浔喜欢很多种花,但最喜欢的莫过于小雏菊了,别人送花送玫瑰月季百合栀子,他不同,他对路边的雏菊十分欣赏,和钟越谈恋爱的时候,他一直希望收到一捧小雏菊,不过从来没有实现过,在钟越看来,小雏菊太廉价,一点儿没有玫瑰的艳丽和高档,他觉得那是拿不出手的东西,对此他们曾产生过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