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阿姨。”裴云廷对初母说,他的钥匙扣在手里,并同时拉住初浔的手,低声道:“你也跟去。”
初浔当即同意:“好啊。”
他愿意跟母亲多待一会,尤其在经历了这样坦诚的谈话之后,裴云廷很懂他,让初浔得愿以偿,于是初浔就和母亲一起坐在了后面。
车子缓缓上路,裴云廷亲自把初母送了回去,三人在路上聊天,裴云廷的车开得稳,有长辈在时,他尽量开慢些。
到家后,初母跟二人告别,裴云廷和初浔下车相送,回去的路上,裴云廷转头问:“你妈妈应该跟你说了我的事吧。”
初浔惊诧道:“你怎么会知道?”
裴云廷道:“天下父母心啊。”
初浔低头看着马路,他和裴云廷的影子被拉得好长,上方是热烈的阳光,他的语气也温暖:“妈妈担心我会再受伤害。”
“理解,”裴云廷攥紧初浔的手,“别的先不说,今天在你母亲面前我说的话都是真实所想,我会尽我之力,不让你受到一点委屈。”
初浔感谢他,感谢裴云廷这样的照顾,他笑道:“我真的不在意这个了,我本来就是个容易知足的人,在钟家时,不管他家人如何对我,只要钟越待我好,我就忍得下去,所以以后,如果真的有人为难我,但是有你在,有你会对我好,我就坚持得住。”
“这又是什么话?”裴云廷低头看他,“跟我在一起是来享受幸福的,坚持可不能用在我们的情感里,你母亲或者我家人的偏架谁的我也不拉。”
裴云廷抬起初浔的手:“我拉你的手,在意的也只有你的情绪。”
初浔低头笑笑,裴云廷很高大,能挡去很多的风雨,在他的面前,自己还没有被淋湿过,初浔踮起脚尖,扶着他的胸膛说:“低一点。”
“又让我低一点啊。”裴云廷弯腰,双手一圈,把人抱进了怀里,初浔的脚尖向前探,踩到了裴云廷的鞋子,他“哎呀”了一声。
“干嘛?”初浔说:“我踩到你了……”
“踩着吧,”裴云廷收紧双臂,把初浔的身躯往怀里又圈了一点,“想说什么?”
初浔还在家门口,来往的还有路人,有些人貌似认出了他,初浔感到羞愧,他埋头进裴云廷的胸膛里,闷声说:“上车了再跟你说吧。”
裴云廷何等精明,当即就明白了为什么,他注意到那些路人的视线,为难起了人,低头在初浔耳边说:“那我就要在这里听怎么办呢。”
初浔抬起头:“你是故意的。”
裴云廷大言不惭:“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的?”
初浔抓着裴云廷的衣服,捶打一下他的胸膛:“不要闹了……”
裴云廷笑了一声,他松开人,牵着初浔的手,把人带进了车里。
“好了,说吧。”裴云廷给初浔扣上安全带,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依然是和初浔离得很近。
初浔稍微过去一点儿就能碰到裴云廷的脸蛋,他保持着安全距离,靠着座椅,握着安全带说:“我是想说,你不要真的和长辈们作对,我不想那样,不想看到你为了我……和家人产生隔阂。”
裴云廷撑着头说:“我当然不希望那样,我也只是举个例子,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还真的会那么做。”
眼见着初浔又要着急,裴云廷食指按住了他的唇,低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劝你一句,少浪费口舌,以后你会慢慢了解我,不仅自私,而且固执。”
初浔的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他凝神看着裴云廷的眉眼,想起了他和薛京墨演的古装戏,那里面他的眼神,就是那样凌厉,唯独在看向薛京墨时,才多出一份柔情。
裴云廷抬起初浔的手,在掌心里揉玩,他不经意间提起:“还记得,你欠我的一个回报吗?”
初浔脑子飞快运转,好像不久前,裴云廷送了他一盆小雏菊,现在还摆在卧室的窗子前,他对他道谢,裴云廷说怎么谢这件事。
“……记得。”初浔眨着漂亮的眸子说,他欠裴云廷很多东西,对方都没有计较,唯有这一件他要求回报,所以初浔记得清楚。
“我现在想好了。”关于当初没想到怎么谢的裴云廷,看着副驾驶的Omega,玩着初浔细腻的手掌,揉着他根根纤瘦白皙的指节,裴云廷忽生了一个想法。
初浔天真地问:“是什么呀?”
他很想还裴云廷一点什么,略尽绵薄之力也好,一直被奉献,被照顾,初浔于心难安,他迫不及待地想听听裴云廷的要求。
车厢里安静了许久,裴云廷没有应他,而是就这样欣赏似的看着副驾驶迷茫的人,初浔那轻轻颤动的头发丝都让他心神荡漾,别说那双水灵的眼眸天真期待地看着自己时,给裴云廷怎样的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