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吗……”初浔情绪低落了下来。
“嗯,”裴云廷道:“你对钟家人怎么想,对钟越呢?”
钟越……
那天的情况初浔还记得,他和钟越闹得太厉害了,这一次因为禁药的关系,初浔对钟越更加失望,他以为他和钟越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不至于那样对他的,经历这件事后,初浔再也不敢对钟越大意了。
裴云廷叹口气,知道初浔现在也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一家人,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钟越。
裴云廷道:“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钟越被关进去了?”
初浔被这个突然的消息惊到了,这两天他忘记了许多事,更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哪些重大事件,至少裴云廷通知他的这一件事算是很重大了。
初浔久久没有缓过来,声线也变得紧张:“是……因为我?”
“不是,”裴云廷冷漠道:“是他自己作死。”
初浔不知道说什么了,厨房里安静了很久,不多时,欧阳蒙过来了,他发现厨房的门关了,站在外面询问了一声,裴云廷回应了一声,没让他进来。
听着欧阳蒙离开的脚步声,裴云廷才再开口:“是我把他送进去的,钟家人去拜访你母亲,目的不是你母亲,而是你。”
初浔心中有数,于是也为难了起来。
裴云廷道:“他们是想向你求情,很抱歉没告诉你,昨天钟家的人也给你打了电话,我擅自挂掉了,本来我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你,但是现在瞒也瞒不住了,你是受害者,你应该有处理这件事的权利。”
初浔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他该怎么处理,于情于理,他好像都应该放过钟越,可是自己真的有这么大度吗?他为难的只是和钟越这些年的情意,只是钟夫人来求情该怎么办。
他能对这个长辈的卑躬屈膝保持依然的理智吗?
再换句话,他真的不介意钟越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吗?不,坦白来说,他很在意。
初浔很在意,可就算他在意,又能做到多坚定的计较呢?
自己一贯是软耳朵,初浔有自知之明,于是纠结地握紧了拳头。
可这一次,钟越真的过了,他让初浔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初浔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强硬的人,自己的心肠很软,如果钟夫人真的来求他了,自己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冷漠离去吗?
好像不行。
然而不计较,又怎么让钟越知错,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又怎么对得起……这两天裴云廷的努力?
“我帮你做个决定吧,”裴云廷看出了他的为难,他走过来,手掌盖在初浔的脑袋上,说道:“我来做这个坏人。”
初浔不解地望着他。
裴云廷说:“如果钟家的人再来求,你不可以松口,让他们来找我求情,就说这件事你管不了,他钟越可以没规矩,但他也要顾忌家人的感受,为难他哥或者他母亲,让他长长记性,也让他的家人能够把他看紧一点,约束他一些。”
“这样可以吗?”初浔已经不了解钟越了,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办法可不可行。
“可以的,”裴云廷说:“钟越那边本身就关不了多久,为什么不做个顺水人情,让他再欠你一笔?他如果还有良知,就不会再来骚扰你。”
不会吗?初浔已经不能确定了,那天钟越的偏执,他记忆犹新。
听完这些后,初浔却否决了这个提议,他摇了摇头。
“我并不在意他还会不会欠我的人情,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你。”初浔虽然忘记了许多事,可他知道,他得救是因为裴云廷,他没有受到禁药的伤害,身体没有被摧残是因为裴云廷。
“今天早上,看到你疲惫成那个样子,我真的觉得很抱歉……”初浔眼眶湿润,他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不会轻易动情绪,可是现实还是把他打败了,初浔自觉软弱道:“我知道你这两天很累,对不起……都怪我跟他们牵扯不清,都怪我不够果决。”
裴云廷见不得初浔掉眼泪,初浔眼泪落下的那一瞬间,他紧张地把人拥进怀里,疼惜道:“这是做什么?我并没有怪你,不是你的问题。”
初浔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他抓着裴云廷的衣服,仰着头,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人:“我以后不会再跟他们来往了,我不会再让自己陷到危险区里,然后拖累你……”
“傻话,你怎么会是我的拖累?”裴云廷拨开初浔额前的碎刘海,揉着他的额面说:“要是能得到你一天的依恋,再来一次我也愿意。”
裴云廷不喜欢说情话,这些甜言蜜语多是出现在影视剧里,在他念台词的时候,可是现在所说的也并非他的情话,而是一种本能想要对初浔说的话,他从来没有觉得初浔是个拖累,他也不许他这样形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