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还不好意思,他倒是想掏钱,奈何他的工钱都是上头收的,到他手里没有多少,也是大小伙子了,成天的花用说是少,其实也没什么能俭省的,他们当保镖的费衣服,再加上伤药的消耗也是大宗,逢年过节还要给上头送礼物做孝敬,这都是要看个人能力的。
听到金城讲他那些事情,郑嘉轩也明白过来,这年头混哪个行当都不容易,金城是因为表现顺从加上身手不错才捞到这样的好差事,自然有人看他不顺眼,为了少麻烦,工钱便要孝敬出去不少。
这种孝敬算是人际花销,很有些不能免的意思,不然真说不定哪天被人□□枪,死都死得冤枉。
这座城市,每年多少人不都不明不白地消失了吗?
想到焦仁孟,郑嘉轩对自己的安全也多了些想法,日常的时候维持了精神力护罩,如果真的有什么,也可以挡一下子弹,当然也挡不多,就是缓冲一下的意思。
语言的学习很快上了轨道,金城是个聪明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年轻就捞到这样的优差,他又懂得抓住机会,郑嘉轩也不吝指教,因为他各方面都有涉猎,谈话说起来的时候便又让金城更尊敬一分。
随着金城的底下也有了小跟班儿,郑嘉轩这个老师的地位也跟着提高了一些,逢年过节收到的礼物也更实惠了几分。
郑嘉轩向来是不喜欢占别人这点儿便宜的,见到他这般,礼尚往来,给出的药丸也是越来越昂贵,知道金城跟人打架受了伤都是自己买药的,他在第一次还礼的时候就给了自制的药粉,效果当然比市面上好,后来每次礼物便都成了药,药效也多是以益气补血,疗伤之痛为要。
两人这份师徒关系,因为这份礼尚往来,并没有在金城学会一门外语后告终,他时常还会来请教一些事情,只是因为他的工作换了,又有郑嘉轩坚持,没有了天天接送,而是找了个黄包车,天天负责听用。
郑嘉轩觉得黑帮做事大约不会给钱,看着那车夫也觉得可怜,便跟对方说好,他私底下给了,在老外那里工作收益是丰厚的,这点儿钱郑嘉轩也给得起。
如此一年多,经济条件好了很多的郑嘉轩把郑彩和郑嘉翼都送到了学校,女学的收费还更高一些,现在的女学到底还是个新兴的产物,老师都是公认的一些品德好的人,收费高也算是合理。
本来郑嘉轩是想要让郑婶子不要做工的,再把一家子的条件改善一下,都挪到楼下的空房间去住,租金的问题也不是不好商量,怎么说他们都跟着葛太太住了那么长时间。
或许因为葛先生的变化,葛太太对手里的钱抓得更紧,时常跟对方要钱过来养家,诉说各种难处,相对的,也会对郑婶子这样的租客诉诉苦,说一说女人的难处。
郑婶子在这一点上总是非常理解对方,各种体谅的话说过,两人的关系也不像是债主和欠债的了。
郑嘉轩是想要一家子都搬到楼下空房间住的,阁楼上到底是后来搭建的,又要考虑外头的美观,顶部空间不高,随着他们长大长高,上上下下都有些不方便。
“你现在才挣多少钱,说这些。这些钱省着以后给你娶媳妇还要用呐,还有你弟弟他们,你是老大,总是出的多,我这时候多做一些,给你就能省一些,妈没本事,只能做这些了。”
郑婶子每次说到这样的话题就会很感慨,可能除非郑嘉轩能够一次拿出几十万的,否则她总会觉得钱不够用,要省着花。
“葛太太为人还是很好的,这么多年她都容着咱们了,我给她做事也不费什么,咱们也是在楼里住的,平时洒扫又能费多少工夫。”
郑婶子坚持不肯不做工,郑嘉轩劝不服她,下头的弟弟妹妹还都没有经济大权,自然也没有发言权,只有听着的份儿,然后又被郑婶子逮住教育了一顿,让他们以后懂得孝顺大哥,说是“长兄如父”。
好么,自己把“父亲”的角色直接给顶了。
郑嘉轩也有几分无奈,但郑婶子考虑的也的确是人之常情,老外的那份工作未必能够长久,他的合同都是每年一签,万一哪天不用人了,的确要有一段经济不稳定的时期。
哪怕郑嘉轩能够保证自己很快找到工作,但到底还是不如自己当老板稳定,他也想要往这个方面发展,只是苦于没有本钱,这样说来,攒钱的说法还是对的。
不过搬家也是正确的,郑嘉轩坚持让郑婶子带着郑彩住在下面的房子里,郑彩一天天也大了,女孩子家不好再跟着兄弟混住一屋。
这一条郑婶子没反驳,最终只当是儿子孝顺,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