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看着好笑,想摸摸她的脑袋。但左臂又被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只能用宠溺的眼光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桑榆这才开口问道:“我问你一个事情,你要是介意,就不用回答。”
羽埋在她胳膊上的小脑袋抬了起来。
“嗯,你问吧。”
“就是你阿父阿母的事情,我刚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也很难过。但毕竟未来我们可能会跟神部落对上。
所以我还是想跟你沟通一下,想知道你阿母现在的情况。当然,而且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也很想了解你的过去。”
自己的过去不方便说,因为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但关于羽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羽听到她的问题,原本抬起来的小脑袋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放下来,重新依偎在她的肩膀上。
“也没有什么说不得……就是每次想起来都挺难过。”
桑榆心中一紧,忙转过身,将她捞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那咱们不讲那些难过的,就挑一些重要的简单说。”
羽想了想,慢慢组织语言,后道:“很久之前,北边来了一支骑着大象的队伍,大概有四五十人,他们一年会往东边来一次,为的是从各个小部落带走长得好看的女子,阿母不幸被他们看中。
但阿父不答应,拦住不给他们把人带走,当时的首领生怕给部落带来祸端,就拦住阿父,最后把人给打死了,阿母也被带走了。”
她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但桑榆却听得心疼不已。
“对不起,那几日苍林部落来说要拿牛换人的时候,我当然是不同意的。可却也没跟你正式说起过这件事情,定是让你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也许还会让你误会,所以那天你才那么难过,你……能原谅我吗?”
两人此时就半躺在草地上,羽从她臂弯里微微侧过脸,看到了她充满歉意的眼睛。
“不需要道歉,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
桑榆摇了摇头:“你知道是一回事,但跟你说是另外一回事。作为首领,我立场很坚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但作为情人,我还不够体贴。”
「情人」两个字,在羽的嘴里滚了一圈,觉得很奇妙。
这个词,在学校没有听桑榆说过,平日里也没听过她提起过这个词。
桑榆笑了笑,虽然在现代,情人这个词现在偏向于无法予以正式名分或承诺的人,但它最初的定义却是美好的。
“情人就是情侣、恋人、对象,或者是爱人的意思。”
羽这时候听明白了,这些词听着就很美好了。
她咬着唇,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
桑榆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力道都变重了,顿生怜爱之心。
“你很体贴,没有做得不好。”羽的脸蛋紧紧地挨着她的胳膊,回答了她刚刚的话。
“傻,我现在在这个位置,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还给你指派了一些高难度的任务,我们两聚少离多,久久才见上一面,要换作是别的夫妻,怕是要有很多怨言了。”
刚说完情人,又说到夫妻,羽感觉今天的小心脏都坏掉了,一直就没正常地跳过。
“我没有怨言——我当然想多跟你待一起久一点。但我们总要做事情,日子才能更好,以后还有很久很久,还有很多时间在一起。”
“你怎么这么善解人意。”
桑榆摸了摸她如今已经变长的头发。
“因为那些你想要做的事情,就是为了让身边的可怜人过得更好,他们好你才会好,我只想你好。”
她如此乖巧,只会让桑榆更心疼。
“如果觉得委屈,就一定要跟我说,不能一直迁就我。”
“不会……”
“好了,刚刚你阿父阿母的事情还没说完呢,当时鸟部落的首领就是流火的父亲吗?”
羽原本低落的情绪被刚刚这一波冲击过后,也变得稍稍缓和了一些。
“不是,是流火父亲同个父亲的另外一个儿子。”
追根溯源也没意思了,桑榆作罢,问道:“那你阿母现在还活着吗?”
“还活着,她被掳去后,被当时还不是首领的昌看中,做了她第六个妻子,现在昌当了首领后,她就成了莺夫人。”
“你见过她了?”
羽小心翼翼地看了桑榆一眼,结结巴巴地道:“上次去神部落,打听到了之后就偷偷去见了她一面,就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
桑榆也没生气,伸手拧了拧她的耳朵道:“是不是还不够信任我,不愿跟我说。”
羽忙摇头,她当然不是不信任桑榆,只是一时候不知道如何说起这些陈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