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狗杂种心疼主人,怕没了靠山?”居然敢来骂他,“下次连你一块收拾了。”
鹿开鄙夷不屑道:“你现在换个人摇尾巴还来得及。”
封可盐朝他淡漠地笑了笑,甚至都没争辩。因为着实不值得和满脑子装着浆糊的人置气。
鹿开走后,封可盐在书房等陈北鞍,只是如今短时间内想不到应对的计策。
他大哥,该怎么评价呢?陈北鞍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做事行为不择手段,只要是有利可图的事情,他从不计后果,别人是死是活和他没关系。
他对竞争对手不留余地,但他对两个弟弟却很在意。
封可盐知道,这和他从小失去母亲有很大关系。他把亲情看得甚至比命还重要。
小时候封可盐还不大懂事,单单觉得哥哥是个好哥哥。在学校被高年级的学生欺负,陈北鞍当天就召集了一群社会混混直接把人打残,成了跛子。
但越长大封可盐越是觉得他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小咸。”
封可盐的思绪被打断,是陈北鞍回来了,他起身道:“大哥。”
鹿开进屋时,当时还未熟睡的陈北鞍被他的开门动静吵醒,花瓶砸过来时,他抬手挡了一下,这才没让脑子开瓢。
封可盐第一眼就看见了胳膊上缠得绷带,问道:“伤得严重吗?”
陈北鞍笑笑,“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轻微骨裂。”
“鹿开就是这样,做事总是不故后果。”
陈北鞍笑不达眼底,看了他一眼,好似真的不懂般地问他,“什么后果?”
彼此心知肚明,只有鹿开这类百分百的纯种傻子想不透。
封可盐装作一副“哥你为什么明知故问”的表情道:“当然是大哥受伤这事儿。他一花瓶下去,解气是解气了,也不想想你会受伤,他太乱来了。”
“鹿开呢?走了?”
“嗯。”
“刚才人多太乱,都没来得及问清缘由,我是怎么惹着他了?上来就砸我这一下,”陈北鞍问,“小咸,你知道吗?”
封可盐摇头,“我不知道。”
“是吗?”
“大哥,你还不知道我俩吗?他跟我就不对盘,真有什么事儿能和我说吗?”
书房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看什么都不大真切,总是蒙着一层雾似的,陈北鞍鹰一样的犀利目光紧盯着他,随之唇边又荡起一抹笑,好似刚才的一幕是幻象,“小咸。”
“嗯?”
“点根烟,大哥手不方便。”
封可盐镇定自若地上前,拿起书桌上的火柴盒,挑了根火柴,划着了火后用手笼着火苗替他点烟。
陈北鞍映着火光将烟尾凑近,封可盐手很稳,只当自己根本察觉不到他目光中的狠戾。
烟点着了,封可盐掐灭了火苗,“大哥,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
封可盐知道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但他哥现在手臂骨裂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趁这段时间正好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事儿。
倒不是他圣母心泛滥,只是所有事件中,其实付语宁挺无辜的。
他大哥不正常,他二哥是个纯傻子,夹在不正常和傻子之间,封可盐做不到袖手旁观。无论任谁都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一五好青年被这么糟践。
除夕那天的下午,封可盐开车去找付语宁,包了个红包给他。
红包是老式的红包,上头印着大吉大利,手头摸着还不薄,有些厚度。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都多少年没收到红包了,付语宁笑盈盈地说:“大学毕业后,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个红包。”
现在都是他给别人压岁钱,例如表哥的孩子,同学同事的儿子,或者还在上学的表弟,总之这是他毕业工作后收到的第一个红包。
“谢谢你啦,小咸。”撇开那些烂事,说不定他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封可盐跟着他笑,“新年快乐啊,付可甜。”
“付可甜”这名字还是他当初在酒吧为了搭讪,临时编的名字。
“不要叫付可甜了。”
“你不是叫这名儿吗?”
“不是。”
封可盐问:“那你叫什么?”
这明显就是故意的了,又不是真不知道他真名。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聊了些家长里短,比如封可盐你家那么乱,除夕在哪儿过年之类的闲话。
时候不早了,付语宁还得回去打下手,帮他妈妈准备年夜饭,他走时,封可盐叫住他:“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从来不关机。”
付语宁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他还是应他,“好。”
今天除夕,他起了个大早,先是贴春联,然后跟着老付出门买菜,回来后又是洗菜切菜的一通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