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那既然如此……”赵陵承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搓了搓手请示道,“你看你也用不上儿臣,自从我媳妇儿为了配合演戏被送出宫,儿臣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的人了,您要是没别的事、儿臣就……”
“走,走走走。”皇帝瞥了眼赵陵承化得青白的死人脸,嫌弃之下不停摆手,“赶紧走吧,吓人。”
“哎,好嘞,儿臣这就滚!”
赵陵承兴致冲冲地一路小跑回东宫,刚翻身上马,想狂奔出去找池镜,结果就迎面冲过来个极为熟悉的人影,从马背上重重跌了下去。
赵陵承定睛看了看,吓一大跳:“阿仁?”
“殿下,求殿下赐末将死罪。”郑景仁来不及捂肚子上的刀伤,跪在赵陵承面前忏悔道,“末将,末将把太子妃看丢了,太子妃……不见了。”
“你说什么?”
*
几个时辰后,大雍某处客栈的厢房内。
“啊,头,头好晕,好晕。”池镜躺在床上将醒,捂住自己的小脑袋瓜子一哼一哼,瞥了眼站在她旁边的白衣背影,抱怨着说,“不行了,不行了,以后下次给人用迷香,能不能少点量啊?烦死了!”
“算了,我跟你废什么话?”池镜本来也没怎么想起身,挣扎了一下没结果,又重新躺平,“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多睡会儿觉呢。”
“……”白衣男人明显有些无语,转过身来,赫然带着个面具看向池镜,提醒道,“太子妃,你被挟持了,你被人绑了挟持了,你不知道吗?你这是干什么!还能睡得着觉?”
“你不紧张吗?你不害怕吗?”
“那我又不傻,我能不知道吗?”池镜接着没有任何正常人的反应,依旧摊得很平,“我晕成这样我又跑不了,我能怎么办?紧张害怕有用吗?紧张害怕你就能放了我?你要杀我早就杀了,既然不杀,我有什么好怕的?”
“哎呀吵死了,阿风,你先闭嘴吧,让我睡会儿再说。”
“我果然没看错,你与寻常女子都不一样。”阿风把面具系带一解,当即脱了下来,“你认出来我了?”
池镜:“没有,随口猜的。”
阿风:“……”
“那你……”
阿风还想跟她再搭一句话,池镜已经翻身过去,抱着被褥睡熟了:“呼呼。”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应该有什么不对的,居然真的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等池镜睡了——
四个时辰。
“啊,这一通好觉,总算给我歇过来了。”池镜不慌不忙地伸了伸懒腰,又打完个哈欠,才瞥着已经快等急眼的阿风,“说呗,你绑架我,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镜镜,我什么也不图,我就是想图你,让你跟我走。”阿风起身过来,缓步踱到池镜的旁边,一屁股坐在床沿上,“镜镜,我喜欢你,我只想要你,但可惜、我让你给我留个一席之地,你却不肯,我没办法,只好把你绑走。”
“什么留一席之地?说得怪好听!”池镜是有原则的人儿,“你那叫当第三者,逼我背叛婚姻,我才不干。”
“是,所以……”阿风依然笑意温润,“以后不会了,你只能是我的了。”
“镜镜。”阿风隔着被子,都在打探池镜的小腹,抿了下唇瓣,递出来颗药丸,装都没装一下,“这是堕胎丸药,镜镜,我不想逼你,你自己听话,吃了它,我特意在上头抹了蜜,不会苦的。”
“我不准你肚子里,有赵陵承的孩子,你想要,我会给你的。”
“听话,别让我亲手喂给你。”
池镜心说你可拉倒吧,但她还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把药丸接了过来,在被阿风盯着塞进嘴里之前,突然停住动作。
阿风神色一变:“怎……怎么了?”
“没什么,我我我……我肚子饿了,我想先吃点东西。”池镜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肚肚,证明她在实话实说,“空腹吃药,很伤身的,你不知道吗?”
阿风:“……”
那他还真是不太知道。
然而他对池镜有求必应,依然极有耐心地问:“你想吃什么?”
“啊,这可有说的了!”池镜鼓鼓掌,粲然一笑,“我想吃枣花酥、云片糕、烧花鸭、卤鸭掌、蒸羊羔、蒸熊掌、炒鹿筋、银鱼、菜蟒、兔脯、烩虾、松花小肚、蟹粉酥……你去给我买吧。”
阿风:“……”
她真是有孕在身的?
“那你等着。”阿风淡然起身,直接从桌上,取过来几大个油纸包,“这里有枣花酥、云片糕、蟹粉酥、卤鸭掌,剩下的那些,我已经让人去做了。”
池镜:“……”
可恶!
“那我还想喝饮子!”
“有。”阿风更加淡定了,又在桌上满满摆出来许多个木杯,“羊乳、牛乳茶、乌梅饮、荔枝饮、木瓜渴水、柑橘饮、甘豆汤、杏酥饮、椰子水、紫苏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