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好好好好好,我知道了。”池镜的右耳被赵陵承呼出的热气吹到有些痒,把她吓得赶紧踉踉跄跄往外跑,头都不回地摆摆手道,“我走了、殿下回见,多谢殿下,殿下真好!”
“呵,应付。”赵陵承扫了眼一整个空掉的银票匣子,转身慢腾腾走出库房,“阿胖,过来!”
“哎哎哎。”阿胖吃得有些撑,多费了点力气才能弯下腰行礼,“殿下您有何吩咐?”
“你去告诉郑将军,让他寸步不离地跟好太子妃。”赵陵承眯着眼睛、看见池镜跑得太快、差点平地摔倒,撇了撇嘴角,“千万不能让她出半点差错。”
“哎哎哎,好。”
【果然了,我就说嘛,殿下明明是很在乎太子妃的,就是爱在心口难开而已,十两银子、阿瘦输了哈哈哈!】
狗奴才,居然敢拿他的事儿赌钱?
“笑什么笑?严肃些!”赵陵承抬脚就往阿胖屁.股上一踹,“还愣着干嘛?赶紧去,跑快点儿!”
不过话说回来,池镜这个丫头、对赵陵承来讲,确实很重要。
毕竟她上能帮他应付母后,下能替他抵挡嘉慧郡主,这年头如此好用的工具人,属实很少了。
除了有时候,那张嘴挺多余的。
罢了,先凑合过吧,还能和离咋滴?
*
“太子妃,您……这边请。”
大概因为跟池镜不熟,郑景仁的社恐好像更严重,磕磕绊绊地说着话、把她给引到一辆普通些的青帷马车前头:“太子殿下有令……您、独自出行在外,要……低调。”
“殿下……也是为了太子妃、好。”毕竟没那么惹眼,能省去不少潜在危险。
但他能说这么多话已经实属不易,这会儿憋得面红耳赤,真没办法再跟池镜详细解释。
“嗯好我明白。”池镜点点头,表示她自己很懂,“那就走吧,郑将军。”
池镜进去后,发现这马车虽然在外头看着平平无奇,但里面种种都带有一股子崭新气息,明显是才布置好没多久的。
池镜严重怀疑赵陵承这狗哔知道她憋不住,赶紧让人弄了这马车专门送她出宫,好让她少在他跟前晃悠。
“太子妃,这似乎不是很好躺,您慢一点儿。”
两个武婢大概已经摸清池镜的习性,了解她能躺着绝对不坐着,一左一右扶她在软垫上调整下姿势。
但可能是还觉得京城新鲜,池镜又并不怎么困,半躺着撩起来帷裳,就从透过车窗往外看。
郑景仁原本只打扮成个普通护卫走在旁边,但池镜一伸出脑袋,没来由地就让他感到很紧张,左脚踩到右脚,差点没给把自己绊倒。
但听说太子妃是从北疆来的,没见识过此处的风土人情、对此很感兴趣也正常,郑景仁便低着头、很小心翼翼地给她介绍:“太子妃可能……对京城知之甚少。”
“咳,对了,太子妃莫怕……上次的刺杀、是个意外,且已经有了眉目。这里向来……都很太平的,平时连个夫妻吵架,都很少有。”
可郑景仁的话音都还没落,就只听临街的某处大门被人“嘭”地一脚踹开,有个身形高大的妇人跟捉小鸡似的、揪住个男子的耳朵,边骂边把他往外头拽:“王二麻子,你给老娘说清楚,昨儿个是不是跟那隔壁的田翠花眉来眼去了?街坊邻居都看见了,你找死是不是?”
池镜:“……”
连夫妻吵架,都很少有。
那确实,这很明显是个单方面碾压式。
郑景仁:“……”
这孩子明显有些绷不住,从已经涨红的整张面皮上渗出大颗大颗的密密汗珠。
“太……太子妃……”郑景仁拿袖子抹了把脸,赶紧装作没听见,把话题一改说着,“若是要买些需用,这条朱雀大街商铺林立……应有尽有,还有掌柜的……都是极和善的。”
郑景仁不过才说完,旁边的酒肆外就踱过来个抱着坛子、晃晃悠悠的男人,立在门口大声嚷嚷:“掌柜的,你自己过来瞅瞅,我回家打开一看、这都空了半坛子的酒,你还敢拿出来卖!赔钱!”
他这么一席话吸引过来不少人,堵在那里指指点点地看热闹。
掌柜的本来没想搭理,无奈围观百姓越来越多,他实在忍无可忍,终于摸了把匕首就冲了出来,银闪闪、明晃晃地指着男人吼道:“李铁柱你娘的,这个月已经第三回 了,你自己半路偷喝了,回去没法跟娘子交待就来诬赖我,再敢胡说,老子活剐了你!割了你那裤.裆里的二两肉泡酒!”
郑景仁:“……”
这这这……有辱斯文,成何体统?
池镜亲眼见这倒霉孩子一张脸扭成苦瓜样,似乎马上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