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两次还好说, 但这都多少回了?你去哪儿他就去哪儿,怎么解释?你可别说什么都是命中注定、你跟他有缘分, 真是活见鬼了, 鬼都不信!”
“你说说, 你都明摆着不想跟他过了,人都已经逃出东宫,他一个大男人还赖着不撒手、死缠烂打的, 不知道他很烦人的吗?还有什么意思吗?”
“你留在他身边的时候, 他根本不知道珍惜善待你, 成天那么折腾你、欺负你, 终于把你给气走了, 又想起来我们镜镜的好,跟个影子似的追,嗤,他以为他不放手、就觉得能感化你了吗?见鬼去吧,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镜镜,我可告诉你,跟你讲句真心话。”三公主嘟嘟囔囔, 抱着池镜的小臂, 跟个过来人似的劝说道, “这些个狗男人, 都一个比一个会演戏,你可别哪天真让他追上了,随便说两句软话哭两嗓子、就真心软跟他回去了,否则你这一路挨饿受冻的,都白给了,而且我、我也会看不起你的!”
“还有你想想,你这回逃跑能成,万一又让他抓回去,狗太子更会派人死死盯着你、把你关起来,到时你若是再想走,恐怕就不能了。”
“我知道,溪溪,你跟我说的这些我都懂。”池镜的温软手掌在铁柱绒毛稀疏的小肚子上摸了摸,她低头又默然细想了一会儿后,咬咬牙看了看自己绣鞋上的珠链,“你就放心吧,我不会的,我对他没什么心软不心软的,是真不合适。再说无论如何,我也都不会再跟他回东宫的。”
“溪溪,本来说好了游山玩水,是我带你躲来躲去、给你添麻烦了。你放心,等下次再能碰见的话,我就不躲了,跟他把一切都讲清楚。”
“摸摸。”三公主看池镜被她这么一劝后,反而更不高兴了,有点子愧疚在里面地给她摸摸头,“镜镜,我没有想怪你的意思,狗太子根本他就配不上你,你跟了他这几个月、我都替你抱屈。”
“行了,我说三公主。”池润搁外头都听不下去,拿着剑鞘敲了好几下三公主那边的车壁,“你哪来这么多话?又替人生气又替人抱屈的,你就不能安生一会儿让皎皎好好静一静?”
“叽叽喳喳的,你管人家皎皎愿意跟谁过呢,反正又不会跟你过。我要是皎皎,兴许早把你给踹出去了!”
“呸,呸呸呸,你管我呢?我跟镜镜说话,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偷听我们说话?要不要脸呢?”三公主愤而把脑袋探出去,立马把目标转向池润,“你一个当哥哥的,妹妹嫁人嫁得那么憋屈,你也不管管?”
“我管?我怎么管?三公主,你知道皎皎跟太子殿下两个人之间的来龙去脉吗?不知道你乱说什么?皎皎比起来之前不一样、她已经长大了,她有自己的主意,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这些当爹娘,当哥哥的就只管由着她的性子来,给她避风挡雨就行了,而不是罗里吧嗦地添乱,你知不知道?”
“嗤,说清楚,池润你在挖苦谁呢?”
池镜听见三公主跟好二哥吵架的次数,比她吃过的饭还多,这会儿实在没什么心思再劝架,一个人抱着铁柱,朝向另一边的轩窗外看风景。
“哎,铁柱啊铁柱。”池镜把自己的下巴搁在铁柱的小狗头上,呆愣愣地两眼空洞、目视前方,“你说说,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你说说,你爹他……”
“呸呸呸,不是你爹!”池镜赶紧摇了摇头补救,捏着铁柱的狗耳朵警告说,“你不许认他了,再也不认他了,咱们娘儿俩跟他没关系了,娘过不久、就给你找新爹,听见没有?”
铁柱“嗷嗷”晃荡了两下尾巴,两只眼珠子乌黑发亮,显然已经听懂:“汪汪!”
“嘿,真乖!”
池镜正忙着带狗发呆,并没有注意到,从后头飘来一朵桃花,轻飘飘落在了她的发上。
“嘶,还真没感觉啊?”
后头驴背上的人遗憾地叹叹气,伸手又薅下梅花扔了一朵:“嘿?”
这回池镜感觉到了,有人在故意砸她呢。
“唔,哪来的混……”池镜摸摸自己的头,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屁孩欠揍,等攥着桃花、恶狠狠地转过脑袋,才看见她马车后跟着头黑马,马上一个穿着锦衣华服,孤孤单单的落魄人影,忽然觉得有点儿眼熟,“啊,你是……”
“太子妃,你你你、你不是吧?”黑马背上的锦衣男人一夹马腹,直接走得让它走得更快了一点儿,眼看着就能跟池镜齐平,“就算不怎么熟,起码咱们还在京城里也算有过几面之缘的,你这就把萧某给忘了?”
“哦,是吗?”池镜经过这么一提醒,还真端详一会儿萧蘅的正脸后,老老实实地闷头想了下,“嗯……所以……你叫萧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