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便也贩剑一些,可她这几回来葵水他都记得,还给她暖肚子喂糖水,怕她贪吃、把凉食全给她藏起来;她挑嘴吃什么不吃什么,赵陵承记得比她还清楚。
除了天天都腻着她,动不动就要亲亲抱抱、粘人到真的很烦之外,别的可能还挺……
呸,呸呸呸,不对啊!她是谁?她在哪?她怎么会被赵陵承洗脑了?甚至都开始偏心给他写肉麻小作文了?
池镜觉得她又不太好了,察觉恋爱脑开始要犯,有露头的趋势时,她赶紧拉扯住,毫不留情着使劲给了自己好几个大比兜。
随后在脑海里自动循环播放比挖十八年野菜更惨的,赵陵承后宫佳丽三千、她自己被翻脸不认人、打进冷宫赐死的冥场面。
好了,这一下、已经又狠狠地醒了。
“太子妃,你这是在干什么?”赵陵承瞧见她这种无缘无故的傻样子,也不知道她又想了些什么,猛地就用力贴上去,将池镜给箍住按好,“又拍你自己的脑壳干嘛?”
“也不至于瞧不出孤的好,就羞愤得打自己吧?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你这傻样的,离了孤,日子还怎么过?”
赵陵承把池镜护在自己怀里揽了揽,朗声哈哈大笑。
池镜抬眸往去时,他俊逸无暇的脸上,正微微跃动着一束金黄色的亮光。
可池镜明白,这不是她的光。
要是,挺多也是个X光。
她没法要,亦不敢要。
【趁心里的小鹿还没来得及撞,不如赶紧烤了吃吧。】
【呦吼,鹿肉好香。】
她也已经彻底清醒过来,极其淡漠地瞥了赵陵承一眼。
【呵,狗男人。】
赵陵承:“……”
这都哪跟哪?
“启禀殿下,太子妃。”池镜才打算掀开帷幄吹点凉风,连带着叫自己能再冷静冷静,辘辘车行就停了下来,车夫在外头躬身喊道,“已经到了。”
“好,孤知道了。”赵陵承使着小臂把池镜给捞住,几乎把她给腾空从马车上抱了起来,“那就走吧,太子妃。”
“撒开,干什么?我我我不用你……我自己能走。”
“老实会儿吧,别乱扑腾,省得一不小心摔傻了,孤可不管给你治脑子。”
赵陵承夹着池镜落地之后,又往前疾行了十几步,才把她给放下来,用螃蟹钳子在半空中画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太子妃,你听着,就在一块儿站好了、千万不要动、别出圈,别走丢了,我去那边还有几句话跟他们吩咐。”
“对了,给,拿着。”赵陵承使着俩包成螃蟹钳子的伤手,抱过来水囊跟油纸包,“这里你平日喜欢、吃的喝的都有,拿好了,孤一会儿就回,你可不准到处乱跑,谁叫你都不准跟人走,等孤来领着你,听见没有?”
“哦。”池镜闷闷接过来点心跟水囊,“听见了!”
“好乖,听话。”赵陵承倏忽低头,在池镜额上猛吻了好几口,“那就赐给你个亲亲吧!”
“呔,快走吧!”
赵陵承跟人吩咐完话,环顾四周,默默在身后打了个手势。
这些护卫们皆耳力过人,他怕会留下来碍事,有什么不能被听见的声音。
“头儿,太子殿下这是……”护卫眯了眯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似的问首领,“让咱们都退下?”
护卫首领并没好气:“知道你还问?”
“可头儿,殿下跟太子妃单独在这……”
“太子殿下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哪来这么多话?”护卫首领实在心烦,“啪”地拍在下属的脑门上,“你还知道殿下和太子妃正小两口独处?你还不知道殿下什么意思?殿下今夜恐怕要在外头过了,既然让咱们走、你就走,亲嘴儿都看过了,你还想瞧见点儿什么不该看的?”
“不,不想,不想,属下明白了,属下都明白了,属下遵命。”
等到护卫们全数撤退离开,不过短短一炷香后,湖边芦苇荡中,便蓦地现出七八个明晃晃提着刀的黑衣人影。
“都听好了,上头有令,据可靠消息,狗太子的双手已经伤了,无法拿取兵器,他身边再无旁人,只剩个除了吃、什么都不会的太子妃。”
“就在今日,找准时机,务必取他……”
杀手头头正说到重中之重,冷不防身后被人猛地推了一把,狠狠扑倒在地上。
“啊大,大哥,脚滑,脚滑了!我不是故意的!”后面跟着的其中一个双手合十、赶紧凑过来,招呼着兄弟们,把杀手头头给匆忙扶起,“大哥,您快起……”
“糟了!”杀手头头根本顾不上抹干净自己脸上的泥,只专注低头望向自己被意外砍伤,正汩汩流血的脚,还深沉地抹了一把感叹道,“动手前见血,大凶之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