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陵承单手攥着被褥, 盯住池镜的背影、如临大敌:“你、你要做什么去?”
池镜头也不回:“我平日在东宫,见不到爹娘跟哥哥,这次秋狩机会难得,我去找他们一起用饭。”
“孤不准,你不许去!”赵陵承尽管躺着,但语气昂扬,身上的王.霸(通“八”)之气丝毫未退, “孤还在这儿, 你就跑去跟益阳侯用饭?好像孤饿到你了一样。”
“反正孤说不准就是不准!”
“殿下你未免也太霸道了一些。”池镜可终于让赵陵承给气到了, 她回头了, 凶巴巴瞪了他两眼,“就算是父皇母后,也没有不让我去见爹娘家人的道理。”
“呵,太子妃,你也不是才嫁给孤了,孤霸道还是一天两天的事吗?”赵陵承不以为耻,反而歪了歪头,满脸享受的样子,“总之你就得留下来陪着孤,孤偏不许你去!”
池镜想骂人,祖安之魂就快压不住,死死握了握拳头,毫不相让道:“就去!”
赵陵承:“不去!”
池镜:“就去!”
赵陵承:“就去!”
池镜:“不去!”
“……”
“哈!”赵陵承奸计得逞,拍掌……差点忘了他不能拍掌,大笑道,“这次可是你自己说的,太子妃。”
阿胖跟阿瘦惊吓得要命,战战兢兢地缩了缩手脚,颤抖着互相搀扶。
这,这这这真是他们能看见的场面吗?
“你俩在这愣着干什么?”赵陵承举起那条好胳膊,虚虚捶了把阿瘦,“没听见刚刚太子妃说她饿了吗?还不赶紧去传膳?”
“是,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阿胖跟阿瘦连滚带爬地就往外跑。
赵陵承躺在床上接着大叫:“别忘了把门锁上!”
池镜从来没觉得有人能又狗又贱又幼稚到这种地步,被赵陵承整得既气还想笑,抬起眼皮冷冷瞧了瞧他:“殿下真有这么,怕我跑了?”
“那当然不是!”赵陵承极为兴奋地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小被子,“太子妃自己都说不走了,孤信你能说到做到,孤让阿胖阿瘦锁门,不过是因为……”
“因为孤有些冷。”
池镜无语凝噎:“直接关上不行吗?”
赵陵承接着胡扯:“锁头也能挡点儿缝的。”
池镜:“……”
“对了,太子妃,你的舌头还疼吗?”赵陵承觉得没什么大碍,她小嘴叭叭的,“要不要上些药?”
“我的舌头不用殿下操心,倒是殿下你……”池镜来回打量着赵陵承的全身,越想越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你这该不会,其实是在装病,骗人吧?”
“太子妃,这罪名可不小,你怎么敢凭空污蔑人清白?”赵陵承的脸皮越长越厚,连倒打一耙这种事都老会了,“孤装来干什么?故意缠着你赖着你粘着你?”
“不会吧不会吧?你该不会以为,孤有那么离不开你吧?”
赵陵承阴阳怪气的够可以,连池镜都禁不住嘴角一抽:“你最好是!”
【狗男人,他要是真敢装病骗我,我就……就,再也不理他了!】
呵,笑话。
不就是区区不理他么?多大点事儿。你看他在乎了吗?
赵陵承当然在乎,他在乎死了啊!
赵陵承根本不敢对上池镜的眼睛,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说的是装病——
但自己这根本不是装病嘛——
他只是装伤而已啦!
池镜一生天真坦率,根本没想到,赵陵承能不要脸至此,搁这跟她抠字眼玩。
但赵陵承也已经意识到,他装不了多少时日了,一旦让池镜发现了真相,恐怕更得完蛋。
于是继又在床上躺了五天后,赵陵承暗中观察到池镜已经不厌其烦,所以他的腿极“懂事”地能动能下床了!
“御医真不愧是御医,果然妙手回春。”池镜语气淡淡,坐在桌边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水,“既然殿下已经不用卧床静养了,那就……”
“啊是……”赵陵承在后头踹了脚御医,逼得他又一个害怕,睁眼说瞎话道,“回太子妃的话,太子殿下虽说腿伤略见恢复,但依旧不良于行,当然,每日多下床走动走动……还是有益于伤势痊愈的……”
御医可怜兮兮,每讲一句都要用眼神跟赵陵承请示:您觉得这么胡说……不是,告诉太子妃可以吗?
赵陵承表示极为欣赏地点点头,扭头死乞白赖地望着好像事不关己的池镜:“太子妃,你听没听到,御医说让你每日多扶着孤下床走动走动,才对孤伤势痊愈有好处。”
池镜愕然地瞪大眼睛,挠了挠头:“是吗?我怎么没听见御医刚刚是这么说的?”
御医就算借来千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违逆太子的淫威,只能在心里讲了句“抱歉”,老老实实点头道:“太子妃,微臣方才的确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