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是谁手段下作肮脏啊……
招元桃嘴角抽抽, 不由得摸了摸自己手中的剑,恨不得一剑劈醒池珞师姐这个恋爱脑。
“姐姐,有玉衡峰的师姐师兄们保护,我无事的。”崔辰安对着池珞扬起一个温顺纯良的笑容。
覆盖在轿子上的灵力散去。
少年的皂靴底下附着着灵力, 毫不在意地踩在血泊之中。灵力使得那些血水无法沾染他半分。
此时他也伸出手, 替姐姐将帘子撩起扶着。这一撩, 倒将他的手显出来了。
只见这手肤色冷白, 手背手指上边干净得很, 一点儿血渍都没有沾染到,瞧着是白璧无瑕。
“姐姐不必担心我。我既然是可以分出灵力来保护姐姐, 自然是没有被他们伤到的。”小师弟如同往常一样, 露出一副惹人怜惜的神色, “更何况玉衡峰的师兄师姐师妹们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们都愿意来护着我的。”
恶心。玉衡峰众人手中执着的剑都开始不爽地嗡鸣出声。
如若不是他的手里尚且还拿捏着鄜鄜,谁愿意与他一个用邪物邪气的人一路。
“真的没有伤着自己?”池珞仍旧有些怀疑,她抿了抿唇,道,“都怪我不好,身上受了重伤,不仅没法帮上衔月的忙,还只能在后头拖后腿,消耗衔月的灵力。”
池珞那双眼眸盈盈着水光,如今瞧上去竟是完全没有先前师姐的架子,倒像是一个更柔弱的小白花。
这样的表现落在玉衡峰众人眼里,让他们更加确认一件事:崔辰安这一回定然是在池珞的识海里也动了什么手脚,搞不好又是上古的什么邪术。
崔辰安顶着四周如刀如剑的注视,却是丝毫不去在意,他只是柔柔地望着自己眼前的小白花姐姐:
“怎么能算是拖后腿呢?姐姐要是这样想的话,衔月会难过的。要怪只能怪我没有照顾好姐姐,让姐姐受了伤。”
池珞被眼前自己夫君说的话羞红了脸,她脚下那两只雪白的绣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互相收敛了起来。
羞涩得紧。
也感动得紧。
“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衔月。不如这般吧,这帘子便半撩起来,留着些空隙便好。这样我如果是想的话,就可以偷偷看看衔月,这样我才好放下心来。”说着说着,眼前的姐姐有些低落地低垂下了睫羽,“省的我一个人窝在这轿子中,什么都看不到。”
其实是鄜鄜她想要随时观察外界情况。
要是什么都看不到,一问三不知,那也太耽搁她在小师弟跟前作戏了吧?
低垂下的鸦色睫羽压下池珞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恶趣味。接下来该怎么玩呢?
崔辰安的视线始终没从姐姐身上移开。
他的姐姐。
他的好师姐,怎么看都好像如同往常一般,对所有人都抱有天然的善意,并且还对他衔月怀有着全身心依赖的爱意。
怎么看是一只纯白无害的瑞鹿。
崔辰安的视线下落,滑到了雪白的绣鞋之上。他此时正弯弯着眼眸,看起来没有一点儿的坏心眼。
池珞居高临下地望着小师弟,视线悄然顺着他的脖颈落在他的锁骨之上,缠绵在他那点朱砂痣之中。
“姐姐……”
随着小师弟温软的声音传到池珞的耳中,冰凉的指骨也在这个时候忽而袭上她的脚踝。
突如其来的凉意当真令池珞惊得一颤,思绪也迅速回到了几个缠绵悱恻的时候。
池珞低头看去,竟是崔辰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蓦地放低了身子,如竹如玉的指骨正摩挲着她的脚踝。
“!”
这一回的池珞真的是吓了一大跳。
因为这一下根本就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大庭广众之下,玉衡峰的几个师弟师妹们还看着呢!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失忆后”“不谙世事”的池珞,按照崔辰安的性子,本来不应当做出这档子事!这和那个时候黑化的小师弟又有什么区别?
“姐姐。”这个时候的崔辰安却抬起眼眸,对着池珞弯弯出一个纯良的笑容。
他的手反复流连在池珞的脚踝之上,手指指节无意中撞上上边系着的铃铛,撞得那声响时不时地叮当着。
少年的眼尾流长而下敛,让人恍惚间看到了耷拉着尾巴的狗狗,又让人看见了蛰伏在阴暗中的恶狼。
只是这一回池珞拿不太准了。
她假意不安羞涩,眼眸中的目光却是死死盯着崔辰安,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其中的端倪。
只可惜,什么也没有。
“衔月……?”池珞不太自在地将自己的脚往里缩了缩,花骨朵儿似的雪白耳朵染上了薄薄一层红。
“别乱动哦,姐姐。”崔辰安轻飘飘的声音落在了池珞的耳畔,指骨也将池珞后缩的脚踝勾向了自己身边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