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与崔辰安亲吻时,池珞尚且还能在被动之中放弃掉自己心中的羞涩。可是现在小师弟的目光是那般的直白,这令得池珞被看得是手足无措。
她的手腕又被崔辰安的指骨强制桎梏在硬质玉石的池壁之上,这使得她根本无法伸出手,将自己身上唯一算得上是遮掩物的长款外衣收拢收拢。
池珞现在已经快分不清落在她肌肤上的究竟是崔辰安的目光,还是汤泉之中温暖微烫的水波。
乌墨色的外衣绣着雀头色的丝线,此刻却丝毫不起遮掩作用,反而是顺着,紧紧贴在池珞的腰侧腰缘。
而完全浸没在水中的外衣下缘则是漂浮着,衬托得池珞那莹白白腻的小腿脚踝,愈发纤细可爱。
这般的羞耻令得池珞的身躯不由得细细地颤抖,这不自觉的颤抖幅度由细微渐起,直到格外明显地被捕捉到崔辰安的眼中。
“姐姐,我看到了。”崔辰安还不忘在她的耳边低低地笑着。
略显凌乱的气息吐露在她的耳边,池珞只感觉自己的耳朵一烫,一时间竟是说不出来这究竟是羞的还是汤泉水汽熏热的。
“无耻。”池珞的手腕挣扎了一下,咬牙切齿地从嫣红的唇中挤出这一句责骂。
她几乎要被崔辰安羞到了。
崔辰安带着薄茧的指腹落在她的颈间,与池珞脖颈间的细腻柔嫩依偎在一起,一路向下而来。
小师弟的动作令得池苡糀珞眸中含泪,眼尾也都被撩红了来,脑袋上的鹿茸也在此时又抽条生长了寸许。
在崔辰安细腻的触碰之下,池珞脖颈间的锁骨如同一双振翅欲飞的蝴蝶,好像在下一刻就要扑闪着翅膀而去。
姐姐果然是颤抖得更厉害了。
崔辰安鸦羽一敛,秾丽精致的眉眼间弯弯起来看似纯良无辜的笑意。
“你在颤抖什么呀,姐姐?”
崔辰安声线的尾音略略上扬了来,悦耳得听起来还颇有韵律。
“莫非是在害怕我吗?还是在害羞呀?”
如玉如竹的指骨上捎带的冰凉游离在池珞的身上,与披在她身上的紫黑色外衣一般,一路垂落向下。
像是世家之中的文人雅士细细摩挲过什么精美的艺术品。
“姐姐,你当真是漂亮极了。”崔辰安的声音之中夹杂着笑意,乍一听起来,当真会让人以为这声线的主人会是什么纯澈干净的少年郎。
而这唇红齿白的小郎君却是忽而含住师姐那小巧可爱的耳垂。
像是凶恶的野兽骤然衔住猎物的脖颈,像是在品尝一颗小小圆润的甜葡萄,也像是在品味着什么琉璃盏倾倒后落下的清酒佳酿。
“真是好看得很。”
声线绵长,促狭之下还不小心带出了崔家那地的独特腔调。
崔辰安原先就生得好看,微微偏头做这般动作时,那道下颌线是那样的清晰明显。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动作闲散得悠然。
“崔辰安,你住嘴!”池珞扭动了下自己的身躯,牵连着腰间缠着的嫁衣红色丝线也跟着在水中悠悠而动,“就算你这般做,我也定然是不会屈服于你的。你以为你在我的心中能够比得上我师兄半分吗?”
“姐姐心里怎么还念着旁的男人呢?”崔辰安闻言,唇从池珞的耳垂离开,冰冷手指掐在了池珞的下巴之上。
他强迫池珞的视线看向自己。
瑞鹿师姐的眼眸泛红,眸中泪水却不肯落下。而那小师弟眼白胜雪,瞳孔则是化不开的乌墨色,看向师姐的视线微冷。
“姐姐就算是念着别的男人又如何?”崔辰安轻嗤了一声,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又像是在对师姐说话,“腰间还挂着嫁与师兄的大红色嫁衣,却要被迫迎合于我……这强扭的瓜对我衔月而言,已经算是足够解渴了。”
池珞眼眸之中的水光一颤,在崔辰安的注视之下,气得是浑身颤抖。
崔辰安却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掐在池珞下巴上的手指,转而触碰上她的唇。带着薄茧的指腹研磨在池珞的唇上,将她唇上的嫣红都给摁白了来。
池珞哪能受得了这般羞辱。就算是受得了也要是假装受不了。
她强制催发着自己身上的血脉,脑袋上的鹿角开始以更快地速度抽条生长而来。身周的灵力都开始急速向她涌动而来,席卷起一阵又一阵的灵力迅风。
崔辰安眼眸一怔,也是意识到了池珞的反抗。乌墨色的碎发散在他白到近乎不正常的额前,显得他是那般的低落可怜。
姐姐到底是抵触他的。
哪怕要付出代价,催动着自身体内的血脉之力,也要恨不得除了他去。
只是,那又如何?
崔辰安轻笑一声,而后轻笑变为了弯腰大笑,那流长而下敛的眼尾上都捎带上了一种无声的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