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都在警告她——在一定程度上，她和他没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加害者，又都是利益获得者。
艾夏当然明白纪宇楠的意思，她叹了口气，垂下了眸子，“所以比起恨你，我更恨我自己。”
“那个时候我没有办法，只能任人宰割。纪风救了我，我当时就发誓，我的命是他的，所以——”艾夏猛地抬起了眼睛，“如果有一天他出事，我一定不会独活。但是，我死之前一定要伤害他的人陪葬。”
“纪伯伯，你，听、明、白、了、吗？”
在纪宇楠心中情爱同生死，自然生死为大，只有乳臭未干的小青年才会把它们等同食之，幼稚中二的要死要活。
他不觉在心里嗤笑，可虽然他面子上没有任何表现，艾夏的话却着实惊吓到了他。
而在震惊之下，只有他知道，隐藏着他的羡慕嫉妒，压制否认也磨灭不了的求之不得。
几秒后。
纪宇楠：“好吧。”
他“啪”的扔下银勺，靠在背倚上，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
这次对话看来不用再进行了。
好在纪宇楠作为长辈，又自诩平易近人，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比如自觉付了咖啡和甜点的钱，还非常不爽快的给了艾夏一份礼物，说是所谓的见面礼。
艾夏非常开心的收下了。
他临走前，幽幽的问艾夏了一个问题，“你说，若是纪家的财产和你放在一起，纪风他会怎么选？”
这是他父亲纪老爷子曾逼着他作出的选择。
曾几何时，他亦是个文艺青年，幻想着有朝一日娶得一名如花美眷，红袖添香，只此一生。
“他会选我。”艾夏言辞凿凿。
“是吗？”纪宇楠歪着头冷笑，“我拭目以待。”
艾夏回去就把礼物分给了同一个宿舍的同学。
她虽然申请了不住宿，但东大床位充足，还是保留了她的床位。
同学很开心，把自家带的美食拿出来同她分享。
艾夏很喜欢东大的氛围，同她的校训一样，自由开放，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谁都不会嫉妒谁，谁也不会碍着谁，每个人都能够绽放出属于自己的花朵。
第125章
新生入学，最是受关注的时候。
开学的第一课无一例外是军训，而军训中最引人注意到就是教官、帅哥和美女，即使在百年老校东大，也毫无例外。
对此，东大校园内部论坛风生水起，帖子全是一袭迷彩服的俊男靓女。
汗水被阳光浸润，更显青春逼人。
艾夏是从同学那里得知自己被拎上了表白墙，还得了个“清冷女神”的称号。
可不知道是大家刚入学比较腼腆，还是被她这个称号吓到了，反正直到军训结束，才有人敢当面给她送情书。
来人是高她两届的学长，个子很高，一双下垂的狗狗眼黑黝黝的，挡在额头的碎发下，看起来很乖，穿着蓝色的篮球背心，额角带着汗，看起来青春逼人。那是个运动型的帅哥，听说不只是学霸，也是东大学生会体育部的部长，性格很好，非常受姐姐型女生的欢迎。
可面对艾夏时男生难得一见的腼腆起来，大男孩般挠着头，小麦色的脸颊隐隐有发红的趋势。
“那个，艾夏学妹，我是大三计算机系的张扬，我很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围了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艾夏没有理睬周围周围人的起哄，她本意是直接拒绝的，但男生的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明明是小狼狗的硬件偏偏长了个小奶狗的脸。艾夏不觉就心软了几分，她抬头笑了笑，“学长，对不起，我已经有爱人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哗然。
因为她用的不是“男朋友”，而是“爱人”。
“啊，这样吗？……那，那个不好意思，祝你们幸福。”男生说完，捂着脸，逃似的跑开了。
而这件事无疑在东大内部燃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有人为学长叫屈，觉得艾夏不识好歹，更多的却是质疑能“吃下”艾夏这样的冷美人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奈何艾夏自带一种疏离感，没人敢问。
只有和她同宿舍的赵云私下里提过一嘴。
赵云本以为艾夏不会回答的，对此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却没有想到半晌后，见艾夏正色道，“我们之间不只爱情，更连生死。我这一生，只会是他，也只能是他。”
赵云愣了半天，才“啊”了声。
至于她口中的那个“他”，直到正式开课时才貌似让她得以窥探一角。
那一天，她们正在大教室里，同隔壁班的学生一起上大课，一百多人的阶梯教室，安安静静，只有讲台上教授的宣讲和下面学生“沙沙”做笔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