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鹤,他一定不希望父亲受到伤害吧。晴树如此想着,看着桌面上的东西整理着思路。
幕四五二
斑这几天都将自己闷在屋子里,在桌子上,还残留着蜡烛烧到最底端而残留的蜡痕,平整的桌面上,十几道蜡痕看上去就像是桌面的伤疤一般。而斑也已经几天没有阖过眼睛,如今眼睛里尽是血丝,让送饭到房间的玲子暗自惊心着。
这两天,小鹤一直在询问着斑的事情,她只能尽量隐瞒着,毕竟小鹤如果知道斑现在的状态,不知该多么担心。她所能做的,也只有尽量去隐瞒这件事情。
玲子心里暗自算着时日,这已经是第五天了,即便是铁打的人也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的苦熬。她放下托盘,第一次开口同斑说话:“主人,这几天小鹤少爷一直在问您的情况。”
斑头也不抬:“就跟他说,我不在家。”
“已经是第五天了。”玲子皱着眉头说道,“小鹤少爷如今能看到些微光,他恐怕会自己冲到这里来。”
“他不会看到我。”斑铁了心不打算去应对这件事情。
玲子把心一横,说道:“斑大人,小鹤少爷并不是无知的孩子,他之所以一直询问您的事情,就是在担心您。你不能就这样将小鹤少爷放着不管……晴树少爷他……”
斑因为玲子的话而抬起头,他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看着玲子,说道:“晴树,这关他什么事情。”
“晴树少爷,也想要见小鹤少爷。”
“我不是教你怎么说了吗?”
“小鹤少爷是晴树少爷最挂心的人,只是这样说,晴树少爷不会打退堂鼓的。”玲子说道。
“……我觉得今天的你格外多话!”斑说道,他看着玲子,“平时你很机灵,为什么今天要这么多话!”斑的语气有些严厉,但是玲子早有心理准备,硬着头皮讲道:“斑大人,这些……都是我想告知您的。自从……柱间大人走了以后,您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影响到了小鹤少爷……”
“多嘴!”斑看着玲子,他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玲子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你已经说得太多了。”
玲子跪在地上,她承受不住斑那股压迫感,两腿战战兢兢得根本没办法站起来,她趴在地上,低声说道:“斑大人,求您去安抚一下小鹤少爷吧,小鹤少爷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承受任何刺激……晴树少爷,我也没办法拦住他太久,到时候……柱间大人知道了……”
“柱间”的名字一再刺激着斑的神经,他的气质已经变得过于压迫,他走到玲子的跟前,看着这个女人。是的,她说的是正确的,可是那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正确的事情重要吗?
斑低头看着玲子,许久没有得到休息的大脑甚至有着麻木许久的冷酷。
他在思考着,是不是该杀了这个人。
但是,当他低下身的时候,听到玲子口中喃喃地念着小鹤的名字,斑本来要放在玲子后颈的手停了下来,他再度站起身,走出了房门。
只留下玲子跪在地上,衣服被汗浸湿,她喘息着,感觉到自己刚刚同死亡擦肩而过。
而斑走在廊道上,他朝着小鹤的房间走去,他来到门口,然后打开了房门。
屋子里的小鹤几乎是立刻反应是斑来看他,于是在屋里说道:“父亲,是你来了吗?”
“是我。”斑走了进去,玲子将房间的窗户大开着,这样在阳光正好的时候,小鹤的房间便洒满了阳光。这样的光亮,能透过纱布让小鹤感知到,提醒着他,他的眼睛还没有废掉。
斑从日照判断出现在是下午的时候,他走进内室,看到小鹤正盘腿坐着,手里正握着一把苦无,苦无在磨刀石上打磨着,这是斑教导他的——一名忍者应该有自己风格的苦无。
“眼睛恢复的怎么样了?”斑坐在小鹤的面前。
他看着小鹤脸上的纱布,那是千手香昨天过来的时候包扎的。小鹤对着斑的方向说道:“能见着点光了……父亲,这些天你去哪里了?”
“东西虽然找到了,但是有一些后续的事情。”斑的语气轻柔了起来,他眼前的小鹤神色有些不安,小鹤绞着自己的手指,说道:“父亲,我是不是耽误你的计划了。”
“没有的事情。”斑安慰道,“你的伤势要慢慢地才能好起来。”
“可是……”小鹤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一咬牙说出来,“可是……父亲,如果这个伤要三年五载才能好呢?您还愿意等我吗?”
“说什么傻话!”斑下意识回答道,“你是我的儿子。”
小鹤露出了笑容,他同斑说道:“父亲……我一直担心自己派不上什么用场拖累了父亲。父亲不嫌弃我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