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的人们也正是这样地度过每一日。
柱间眺望着外面,听到了背后门扉打开的声音,转过身看到走进来的扉间。
扉间看他休息,反而笑了,说道:“今天的工作完成的怎么样?”
柱间耸耸肩,说道:“当然是完成得差不多了。”
扉间坐在一旁的座位上,已经替柱间烧起了茶水,两兄弟面对面坐着,享受着一天中难得的空闲。
扉间看着柱间脸上的笑容,心情便好了许多,他对柱间唯一的期望,也不过是他能够幸福快乐。当离开了宇智波一族后,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柱间在他看来,终于有了过去的几分样子。
柱间说道:“你工作也完成了,倒是让我意外。”
“最近确实很平静。”扉间说道,“辉夜的事情也是出奇的顺利。”
提起辉夜,柱间就想到自己从暗部获知的消息,自从斑将宇智波族交给辉夜之后,便没有继续主持的意思,人也深居简出起来。他起初以为是伤势恢复的慢,结果现在居然带着小鹤四处修行了起来,这样倒也不失为一种解脱的方法。
柱间想到斑,又本能的皱起了眉头,扉间有些后悔提起这件事情,只能转移话题,说道:“辉夜如今也独当一面,兄长是不是也应当多同晴树相处一番,我所能教导他的也快到瓶颈了。”
柱间说道:“前段时间太忙碌了,空闲的时候,调教晴树当然没有问题。他毕竟也是千手的继承人。”
扉间看着柱间,说道:“他是你的孩子,兄长。”
柱间说道:“我明白,扉间,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他叹了口气,“我会尽量做到不偏不倚。”
“兄长……”扉间看着柱间,忍不住伸手握着柱间的手背,柱间有些错愕,扉间心里咯噔了一下,又缓缓收回了手,“我只是不希望你太勉强自己,刚才的话就当我没有说吧。”
柱间看扉间小心翼翼的样子,失笑道:“你都在想什么呢?”
扉间没有说话,只是不自觉搓着自己刚才触碰柱间的皮肤。他和柱间是亲兄弟,但是毕竟男人,很少会这样触碰着对方,他一时情难自禁,还是动手了,这个时候只觉得懊恼都要将自己淹沒了,于是站起身,说道:“我没想什么,兄长继续忙吧。”说完,就跟逃难似的走了,反而让坐在位子上的柱间有些摸不清头脑。
他看着扉间动都没动过的茶水,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在口中回甘,那悠长的韵味让柱间吐了口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度过这样的一天。
然而,柱间的感叹也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的房门被再度敲响,这一次站在门口的人却让柱间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辉夜失魂落魄地站在柱间的面前,他看着柱间,也没有了平日意气风发的挺拔模样,他看着柱间,惶惶然说道:“母亲,月见……她不行了……”
柱间的茶杯应声落地,他站起身,对着辉夜说道:“你应该守在月见的身边,怎么自己赶过来了。”
辉夜嘴唇翕动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遵照着本能,在最慌张的时候来找柱间——他最爱的母亲。只要有柱间在他的身边,他便觉得自己无所畏惧。
辉夜拉着柱间的手,带着他朝着自己的家而去,两个人行色匆匆,很快到了屋子。
宅子不大,但是辉夜将阳光最好的一间房子让月见居住。平日里落满阳光的房间,此时只有昏黄的落日照在月见的被上。月见的房间有浓重的药味,能听到屋子里的人在压抑的咳嗽着。
柱间走进去,来到月见的床前,他看着又瘦又老的月见,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月见立刻抓住。那双棕色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一时间,柱间的手被抓着生疼。
他没有挣扎,只是反握着月见。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月见,哪怕清楚辉夜已经将月见接回了家中,但是也因为事务繁忙和心中的那点逃避心态,而没有主动前来。
柱间知道自己为何而畏惧,他握着月见的手,看着这个见证过去的人,过去的记忆如同潮水般用来,将他淹沒在其中。他如何能忘记掉,一开始,是这位女性陪伴着自己开始在宇智波家生活,即便月见面对他总是执着仆人的礼节,但是那么多漫长岁月的相伴,早已经是半个亲人般的存在。他害怕看到月见失望的眼神,月见会如何看待着他,是当做背弃情义的人,亦或者是一个单纯的故人,无论怎样,都足够让人绝望。
月见已经不能说话了,她只能紧握着柱间颤抖的手,她的眼睛已经因为死亡的逼近而浑浊,那双视线中的柱间却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她看着柱间,说不出的话在喉咙里“荷荷”作响,她有太多的话想要对柱间说,想问他如何,想嘱托他不要忘记辉夜,不要忘记田岛,不要忘记斑所带来的痛楚……那些话压着月见的胸口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