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笑弯了唇:“待会,我就去找母亲。”
他才不会放过这样跟柱间说说话的机会,辉夜等泡的差不多了,就爬起来,嚷着让蜜豆拿药酒,然后就裹着浴衣朝着柱间的房间去了。
柱间早前在雨没下大前就回到了家里,看了看晴树和小鹤之后就回到了房间里。他放在桌上的,是泉奈找人递给他的报告,上面是这几天的泉奈观察结果,那上面的字迹在他眼前仿佛变成了田岛的字,令他想起了那几个不堪回首的夜晚。就在柱间出神想着事情的时候,忽然听到房间的门被敲响了,辉夜在门口叫着他:“母亲、母亲!”
“进来吧。”柱间随手将报告丢在了桌上,辉夜拉开门走进来,身后跟着拿着药酒的蜜豆。
柱间闻到了那股药酒味,皱起眉头:“受伤了?”
“没……就有点青……”辉夜笑嘻嘻的坐在柱间面前,解开了衣服给柱间看,他的小腹上,青了一整块,胳膊和背上也都是,千手兰毕竟也是千手一族的新秀。柱间哪怕知道这是公平战斗,也觉得十分心疼,他接过药酒,说道:“下次就要小心一点了……”
“大家都在努力战斗,我要是小心一点……那可就没什么意思了。”辉夜小声说道,他这几天见柱间都是匆匆忙忙的,今天终于能够仔细看他,却发现柱间的脸上也很憔悴。他看着柱间,说道:“母亲,你最近也要注意身体了……事情慢慢做总能做完,别总是那么逼自己。”
柱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辉夜话中的意思,但是他不忍心告诉辉夜,他这样完全是因为别的事情,这些事他说不出口,也不会选择说出来。
柱间只能说道:“好的,我会注意的。”
“别又是在敷衍我了。”辉夜不满道。
“我知道……”柱间露出笑容安抚泉奈。
这会,柱间将药酒抹在手上,开始在辉夜的淤青地方推拿着,那淤青的疼痛让辉夜直皱眉头,柱间看他在这个坐姿下忍得难受,便跟辉夜转移到榻榻米上,辉夜靠着柱间,多少是个心理安慰。
忍着疼痛,辉夜说道:“母亲,我小时候也经常摔跤,那时候都是父亲和月见替我揉这个地方。”
“你父亲心很细,比我拿手多了。”
“是啊,就是吵了点,边揉着,边说我是这不好那不好,才会摔跤的。”辉夜说道,“父亲就是这么严格,如果不是替我推拿的人也是他,我肯定会怪父亲的。”
“说什么呢……你父亲,就是嘴上严。”柱间回忆着当初田岛的样子,“嘴上管教的很严,实际上……还是好说话,又心软。”他说着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反而让辉夜觉得有些心酸。
辉夜说道:“是啊,心软……我以前都看不出来。”
“哼,要是你父亲在,肯定说你不孝子……他最疼的就是你了!”柱间手劲大了点,让辉夜顿时嗷嗷叫了起来。
他抱怨道:“父亲是看起来严格,实际上心很软……母亲,就是真的心肠硬了,我可真可怜。”他的语气说不出的淘气,柱间只能捏捏他的耳朵以示教训。可是这种儿提时候的教训已经见不到什么效果了,辉夜又跟柱间笑笑闹闹一阵,拎着药油又跑了出去。
柱间看着辉夜关上的房门,脸上的笑容也随之离开,记忆在他脑海中翻腾着,柱间轻喘了一声,此时他的眼睛酸涩的厉害,那股悲意在他心里弥漫,柱间只能深吸一口气,倚靠在软榻上。
他此时需要休息一会。
幕 二九五
泉奈在房间里纠结着,辉夜的话自从回来之后,就在他的心里回荡。
面对这样的一个孩子,他只觉得自惭形秽,他在辉夜身上的确花了许多心力,而辉夜也没有让他失望,他们就像是一对同胞兄弟般的有着深厚的感情。
柱间的质问在他的脑海中响着:你对得起辉夜吗?你知道他有多相信你吗?如果他得知了这一切,他会有多么的失望!
是的,辉夜会有多么的失望,辉夜原本以为他和斑不同,而事实证明他和斑同为一丘之貉。辉夜会对真相多么的失望!
他,是不是应该收手了?
泉奈的内心里突然升起这样的话语,他是否应该放弃掉柱间,为了辉夜,为了他们这份兄弟的情谊。
可是,想到放弃,他的心却又不甘了起来。他如今追求着柱间,即便是柱间心中有七分的不愿,但是想必也是有了三分,才愿意同他交欢的。
泉奈看向了窗外,在他的思索间,天空已经黑了下来,池塘周围都是鸟虫蛙鸣,雨水都没有打消它们的这番热情,让整个夏夜都在聒噪中显得宁静。泉奈双手撑在窗前,望着寂寥的夜空和连绵不断的雨珠,最后他心中总算做下了决定。这个时候,夜已经深沉了,泉奈从窗户的位置轻盈的落下,房屋的阴影掩盖着他的身形,他悄无人息的来到了柱间的房间外,用手叩响了房间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