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在柱间的脸上,也让浑浑噩噩的柱间变得清醒。但是,清醒也就意味着他得正视着自己心中的痛苦,他从未忘记小松的死去。他的孩子,就这样在他的手下离开,尸体渐渐冰冷,而他什么都不能做,就这样看着他离开了这个陌生的人世。
他甚至极少去看他,印象中斑只带他去过一次,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这个孩子没有他和斑的姓氏,只能作为木叶墓园中的一个名字而活着,松千代,这个是他们给他取的小名。最开始,他们希望他可以健健康康的长大,可是天不从人愿,那对木叶攻击中幸存下来的双胞胎,最终还是失去了一个。
柱间都要忘记松千代的墓碑在哪里,他只能一个个的找过去,好在这个时候,除了看守墓园的人,也不会有人来到这里。在木叶最荒凉的地方,这处墓园在夜里甚至有几分阴森恐怖,柱间找了一圈,总算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松千代这三个字。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松千代的墓碑前,还留着一束花,看枯萎的程度应该是这两日内放在这里的。
柱间站在墓碑前,伸手抚摸着松千代的字样,就在此时,他听到身后有人落地的声音,那人走了过来,站在了柱间的身后:“柱间,你是梦见小松了吗?”
“我梦见他了,他喊着我‘母亲’”柱间回答道,他的目光落在了花上:“这是你放的吗?”
“我回来的路上,会途径这里,小松他……”斑说道这里,深呼吸一口气,“他很喜欢鲜艳的东西,他大概会喜欢花。”
“斑,你怪我吗?”柱间看着松千代的墓碑轻身说道,“我不可能给他,也不可能给晴树、给小鹤姓氏的。”
“我们当初说过……你说,这是我应得的。”斑沉住气回答道。
“那你呢,你怨恨吗?”
“我怨恨过。”斑坦言道,“但是……我更希望,有朝一日能改变你的看法……”斑认真说道,“虽然很渺茫……或者说,不可能。但是,柱间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有多怨恨你。”
柱间跪在了墓碑前,用手擦拭着上面的尘埃:“我记得,小鹤和小松是双生的兄弟,我白天的时候便忍不住想,小松应该也是这个模样……我平时,那些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从来都不正眼看着小鹤,他会提醒我那个事实,松千代死了,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好了,柱间别说了,事情都过去了。”斑直接制止了柱间,他伸手去拉着柱间,“无论怎样,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要向前看,哪怕这样很难。”
“我没有办法!我不是你!”柱间低吼一声,他低下了头,斑强硬的将柱间拽起来,然后用手擦拭上柱间的脸颊,不知何时,柱间的脸上流着眼泪。
气氛一时间都凝固了起来,最后还是斑打破了安静,他说道:“我知道,如果你忘记了,那么你也不是你了。……好了,我们回去吧。”
两个深夜来到墓园的人,走着来时的路,他们还是下意识回避了值夜巡逻的忍者。毕竟,两个人还穿着浴衣,让旁人看到了,恐怕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等回到屋子里,斑替柱间打水洗了把脸,又将手擦净。柱间的梦魇一下子打碎了两日平稳生活的假象,他们两个人之间,早已经如同碎裂的镜子,布满着蛛网似的裂缝。
太多太多的事情压在柱间的心头放不下,斑同他说着向前看又如何,没有人能够将一切抛开,那些记忆最终成为心头的包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幕 二八六
这一夜不知不觉的过去,两个人坐在室内默默无言,直到破晓的晨光洒入到屋内,斑才恍然回过神。他背后的柱间,这时候也长出了一口气。
“我昨晚失态了。”柱间先开口说道,“今天,待会我先去村子里,你休息一会,去暗部述职吧。再不递交报告,你恐怕就真的成了叛徒了。”
“柱间,中午回来用饭吧。”斑说道。
柱间心想着斑很快又要出去,便答应了他。柱间起身打理自己,斑躺在铺盖上,看着柱间高挑的背影。眼下只剩下两日,他们谁都想安稳度过,将那些烦恼的事情搁置一旁,斑想着这些,眼看着柱间出了房间,忽然打了个呼哨。
柱间有些奇怪的回头,斑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记得中午回来用饭,别让扉间盘剥着你整日蹲在那个办公室批文件。”
柱间听他拐着弯损了一句扉间,摆了摆手,走出屋子:“知道了,别啰嗦了。”
玲子让厨房准备了丰富的午膳,这几日斑在家,她自然努力展现着自己的能干。
珍惜着同家人的相处,斑又让蜜豆和玲子抱着晴树和小鹤两个人到前厅来用饭。虽然两个孩子都吃着比较软烂、好消化的事物,但是多少是个一家团聚的机会,而且辉夜去出了任务,饭桌上的气氛肯定不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