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的教诲……我……”泉奈抽噎着,话语也变得更加含糊,柱间前倾着身体想听明白他的哭声,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楼道上的脚步声。辉夜也听到了屋子里的哭泣声,他给吓了一跳,连脚步也跟着变得急促了些,柱间犹豫了一下,喊住他:“辉夜,将水放在门外,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母亲,兄长这是怎么回事?”辉夜担忧问道。
“男人喝醉了,哪有什么仪态,你就给你兄长留点面子吧。”柱间故作轻松地说道。
虽然心里还是担忧着泉奈,可辉夜还是笑出了声,他对于这种男人的颜面当然是了解的,于是放下水盆,叮嘱了柱间:“那我就把水放在门外了,母亲,真的没什么大事吧,你可不要什么都瞒着我。”他听着泉奈难以压抑的哭声,还是觉得心被揪紧了,人在这时总不免想起自己的经历,他也曾经因为柱间的遭遇而低谷过,私下里痛恨着自己无能时,也这样哭泣过,那声音中的悲伤悔恨意味,他听得分明,也是心有戚戚。
柱间说道:“他自己心里过不去,你替他操心也没用。还是去休息吧,真的担心他,以后你们兄弟有机会坐在一块谈心,你再同他聊聊。”
辉夜在门外应了一声,这才乖乖下了楼,留下柱间面对此刻的泉奈。
柱间坐在屋子里,他被泉奈的哭声哭得心烦,但是此刻又不能将人放着不管,于是自己坐在一旁,拿着带回来的酒饮了几口。
泉奈哭了一会,为了压抑自己,很快叫咬着自己的胳膊,让哭声变成了闷哼声,这样只是有助于平复他收拾此刻的心情,也没办法让他忘记那些痛苦的记忆。时间渐渐过去,闷哼声又变成了粗重的呼吸声,柱间这才从门口取了水盆进来,将帕子打湿,然后盖在泉奈的面上。等他做完这些,就点起了房间里的烛光,烛光映照着柱间过去不曾踏足的房间,柱间看着摇曳的火焰,又低头喝了一口酒,以他和泉奈两个曾发生的事情,喝酒其实并不好,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柱间压下心头的烦闷,开口询问着泉奈。
“好了吗?好了的话,就擦洗擦洗,没有什么坎儿过不去。”柱间说道。
手帕上的清凉让泉奈这个时候清醒了不少,他自己撑起身,坐在榻榻米上,眯着眼睛寻找着屋子里的柱间。他还是有些醉,至少眼里的柱间像个重影,他张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开口谈些什么。他这件事情是冤枉的,可是他不知道,柱间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如果柱间知道的话,柱间会为了他而向斑质问吗?
泉奈混沌的脑子里,几个念头交锋着,最后他说道:“这件事情,我有错的。我不该听从大介长老的话,回村子里……事情的主次,我、我没有分清它……”他说完这些,忽然抬头看向柱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斑?如果是斑,他会不会把这件事情完成的好呢?”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柱间,想要从柱间那里得到答案。
柱间听到斑时,心头一跳,他回避泉奈的眼神,低头喝了一口酒,说道:“这件事情,跟斑没有关系。如果你不想好好谈的话,我就走了。”
“这件事情,难道和他没有关系吗?”泉奈低吼一声,但随后,他又补充道,“他们不就是拿我和斑比较着吗?好像……这个时候,又觉得斑好了?父亲也是……更看重斑……”
“不要把你父亲和他摆在一起!”柱间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泉奈道歉道,他一手撑着自己的头,感觉到自己的思绪混乱极了,他摇着头说道:“我不该提起父亲……我已经不配提起父亲了,我知道。可我心中不甘……柱间,我知道在你眼中,我已经同斑没有区别了,可是……我这里……”泉奈捶着自己的胸口,“我这里还是跟他不一样的……我很后悔,可是我这里乱极了。”他边说着,边膝行着朝柱间接近了两步,柱间坐在那里,看着神情复杂的泉奈,一时也觉得不忍。
无论泉奈做过怎样的事情,至少这件事情他是冤枉的,而如今这件事情也恰恰成为他痛苦的原因之一。而他作为火影,没有办法给泉奈应有的公平。
“别再说了,泉奈。”柱间看着他,“擦把脸,就这样睡过去,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我没办法,柱间。”泉奈低声说道,“我还是会想到……死去的部下。”他说完,又摇了摇头,几件想说的事情,在他的口中仿佛变成了混杂在一起的事情,他潜意识觉得不对,可是却没办法更加有条理,“我想起他,也想起父亲,想起斑,也想起你……柱间,我是不是快要疯了。”他说着,拉着柱间的手,朝柱间又逼近了两步,“有些事情,我想要让你明白,那些事情,我想要说出来,可是却怕你不相信我。我的部下,他死得很冤枉,他本来不该……”泉奈的拳头狠狠砸了榻榻米一下,“他不该死的。我却没办法替他讨回公道……柱间,你会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