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这样的姿势或许过了很久,久到连斑都想要就这样闭上眼睛,而膝头更因此而有些麻木。太阳已经完整的升起,鸟儿在枝头鸣叫着。
光照在柱间的眼帘上,斑看到柱间的眼珠似乎动了动,于是伸出手,用手背遮掩着柱间眼上的光芒,持续了一阵之后,柱间的眼睫颤了颤,补了会眠的柱间总算睁开了眼睛。他此刻因为宿醉,脑袋还昏沉着,嘴里嘀咕着抱怨时间太少了,然后很自然的拂开斑的手,和斑的目光对视了。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斑的眼睛,而斑在一愣之后,脸色低沉了点,他这不自觉的变化似乎唤醒了柱间。柱间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然后直起身,只是将就着在走廊上睡着的后遗症是骨头无可避免地有些疼痛,而更让柱间不能谅解的是,自己竟然无知无觉的睡在了斑的膝头。斑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膝头,让那里的气血通畅一点,他旁边的柱间一言不发的站起来。
在斑看来,柱间总是这样的无情,或许他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打动柱间,可是他已经达到了这样一个从前都不敢想象的目标,似乎也没什么可斤斤计较的,一饮一啄,有什么可怨恨?
他喊住柱间,说道:“辉夜的房间都已经布置好了,他随时可以住进来。”
距离上次他向柱间的承诺,已经过去了一旬,在这一旬内整个木叶都格外的忙碌,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抽空将柱间的嘱托办了。
柱间站在自己房间门口,说道:“他想搬进来的时候,自然就搬进来。”
他在房间里匆匆换了身羽织内的衣服,将自己的样子稍加打理一番,便精神奕奕地走了出来。斑看到他这幅样子,说道:“你要继续去工作?”
柱间的回答只是大步向前走着,对斑的问题置若罔闻。
斑用手砸了身下的地板一下,但是除了指骨作痛以外无补于事。
斑在家里稍稍休息一后,紧跟着柱间的脚步出了门,他要去的地方不是木叶高层所在的木叶中心,而是位于木叶偏僻一端的监狱。
在这里,关押着临时的犯人,或者是木叶的叛忍,亦或者是危险的他国忍者。泉奈和水峪现在都在这里作客,为了安全考虑,他们两个人的房间相隔甚远,而作为临时的犯人,房间内的情况也能保证人的基本尊严。斑来的时候,狱卒们正挨个给牢房内的囚犯提供早饭,每当他们来到人的门前,都会喊着那人的编号,然后用饭勺敲击着门。
泉奈待在这里有十数天了,他和水峪都十分安分守已,而想要探望他的斑也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打开门进到了房间里面。
泉奈正身姿倒挂在梁上锻炼着身体,他听到门开的声音,随后走进来的斑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来这里干什么?”
“带你出去。”斑说道,“柱间已经成为火影,而作为交涉的结果之一,你可以出狱了。”
泉奈这些天瘦了许多,但是他态度十分从容地坐在了自己的床上,从几天前他便猜想着水峪提交的证词应该像他的一样正常,否则斑绝对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他的对面。这让他的言行有了底气,他说道:“那水峪呢?”
“他暂时不行,他毕竟是人柱力,在放出去之前,还有许多要考察的部分。”斑冷淡的说道,“但是,他委托水户代他同你合离。”
当“合离”两个字从斑的口中说出时,泉奈只觉得一阵轻松,他松了口气的样子让斑皱起了眉头,说道:“这让你觉得解脱了吗?”
泉奈盯着他,说道:“我为你活着的日子,总算到头了。”他目光灼灼地瞪着斑,“从此之后,我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
斑回答道:“我不介意。泉奈,之后我们所做的绝大多数的事情,都是为了木叶和宇智波。”
这时候,狱卒已经接近了他们,用饭勺敲击着隔壁门。
“五十八,喂,拿着你的碗过来……五!”
“这种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可真让人恶心。”泉奈刚说完,他就看到斑张开了自己的眼睛,那永恒的万花筒展现在他的面前,空间和时间的感觉仿佛在此时被剥离,泉奈只觉得冷汗从背上流了下来,他下意识展开了自己的眼睛,他还生涩的万花筒在斑的能力下几乎没有抵抗之力。而在下一秒,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十八!”
心脏狂跳的泉奈无力地坐在床上支撑着自己,他的眼睛失神地看着床前的地板,就在刚才短短的一瞬间,他就像是地上那浑然无觉人类巨大的蚂蚁一般渺小,他喘了口气,然后感觉到斑的手轻轻的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泉奈,无论你怎么说,我仍旧感谢你。”斑平淡的声音传来,“虽然我会生气,可是我还是将你当做弟弟看待……我知道你恨我忤逆伦常,可是在柱间的面前,什么事情都要让道。……好了,我在门外等你,你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