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开我。这是我和田岛之间的事情,你们给我放手!”
柱间边说着,边用着蛮力将一旁的人甩开,在这个时候,他才完全显露出作为忍者的可怕之处,等闲人根本没有办法近他的身,他拽着田岛的衣领,田岛沉默的姿态比什么都更要伤他的心。
看到父母两个人的对峙,被悲伤吞没的辉夜才回过神。他从未想过父亲会有离开的那一天,鼻酸一下子涌了上来,那股悲伤只能借着哭泣来宣泄,柱间和田岛立刻听到了辉夜的哭声,田岛闭上眼睛,说道:“这是我作为父亲和族长应该做的,请你们平静接受这个消息吧。”
得到了田岛这样的答复,柱间就像是力气被抽空了一样,连拽着田岛衣襟的手都在颤抖着,他无力地靠在田岛的身上,将脸孔埋在他的肩头,压抑的哭出了声,田岛伸手拍着他背,只觉得心如刀割。水峪在此时能做的,只有走过去将辉夜揽住,辉夜紧咬着下唇,将水峪推开了些,哽咽着说:“我已经长大了。”
他看着被田岛抱着的柱间,记忆中无比强大的母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脆弱过,田岛安抚了柱间一会,最后叹了口气:“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手术会在三天后。我是一个旧疾难愈的人,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为宇智波一族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泉奈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作为这件事情的促成者,这样的场景让他满心的悔恨,然而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他既是田岛的儿子,也是斑的弟弟,眼下他能做到的,也只有尽自己的努力,将这件事情尽量体面的完成。
他走了过来,小声跟辉夜说道:“辉夜,让父亲单独跟你母亲相处一会吧。”
辉夜看了一眼相拥的两人,尽管满心不舍,还是点了点头。
他跟着泉奈、水峪出了门,泉奈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忙碌,而水峪则担忧地陪着他,可是即便是有人这样贴心地照顾着,辉夜仍旧觉得心中的悲伤无法抑止。
接下来的三天,辉夜浑浑噩噩地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他夜里没办法睡着,只要想到自己最敬爱的父亲马上就要失去一双眼睛,他就觉得心里十分难受,写轮眼是宇智波一族精气神所在,本就身体虚弱的田岛,经过这一次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他反复地在床榻上翻着身,却都是让眼泪浸湿了枕头,等到他哭得累了,才能在疲倦下合眼。
他没有梦,等到天亮的时候,睁眼时的感觉就像是没有睡过。
月见十分心疼他,会抱着他小声的哭泣着。
而柱间,辉夜已经两天没有看到他出房间了。
柱间一定比他更伤心……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
夜里的池塘,青蛙鼓噪的叫着,辉夜仍旧没有办法入睡。
这是第三个夜晚,明天的早上,他的父亲就要失去眼睛了。两天的时间过去,这件事情仍旧让人没有办法接受,而随着时间的越发的逼近,辉夜的心里甚至有一丝对斑的怨恨,倘若不是为了医治兄长,他的父亲或许就不用献出那双眼睛了。为什么斑可以心安理得的用着父亲的眼睛呢,他的心不会感到痛苦吗?
辉夜心中掠过种种想法,他抱膝坐在自己的床铺上,看着窗外的明月。随着月的偏移,明天越来越近,倘若可以……真希望天狗能够出现,将这样无情的月亮吞入到肚子里,那样明天就不会来临。
就在辉夜胡思乱想之际,他的房门被静静的拉开,那细微的声响让辉夜身体一震,然后走进来的田岛看着他已经哭肿的眼睛。
“辉夜,还好吗?”田岛将门关上,走过去到辉夜的床前,伸手抚摸着辉夜的头,“很抱歉,我现在才来看你。”
辉夜想要说话,却被一股涌上胸口的酸涩堵住,先前以为流干的眼泪又再度泛滥起来。他抱着田岛,小声的哭了一场,田岛只能顺着他的背,等待辉夜情绪平复。
辉夜抽着鼻子,说道:“柱间、柱间他没事了吗?”
田岛轻叹了口气,说道:“我让他睡着了,明天他会晚点起来。”
辉夜忍住那股酸涩的感觉,哽咽着说:“父亲,您不会有事吧……”
田岛复杂地看了一眼,说道:“辉夜,从明天起,你就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意哭泣了,你要坚强,要快快长大,替我保护柱间。”辉夜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想让哭声打断田岛的话,“除了柱间和月见,谁的话都不要相信……即使是你的兄弟,也是同样的。”
田岛如此说着,然后抱住了辉夜,辉夜在田岛的衣服上抹着眼泪,等重新站直身体之后,感觉到田岛温暖的手指落在自己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