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露出了笑意,说道:“那是怪我手脚太慢了。”
水峪那张原本神色冷淡的脸露出了些微的笑容,说道:“姐姐有说,会过几天来拜访的。”
柱间说:“那我要让月见好好准备一下了。”
他们这边说完,田岛已经开始给自己的杯中倒酒了,按照规矩,要由长子给父母敬酒的,这个时候斑举起了酒杯,说道:“父亲,祝您身体健康……柱间,恭喜你。”田岛举杯喝了那杯酒,而柱间则看着自己桌上的热茶,没有举杯的意思,斑殷殷望着他,柱间才勉强拿起杯子,只是意思的贴了一下嘴唇。
作为继母,这样的态度如果是换在十年前,泉奈已经要掀起桌子走人了,而如今,他只是说道:“兄长,这几日柱间都不太舒服,你也是知道的……”
水峪说道:“父亲都没有说话,你说什么?”
泉奈猛地醒悟过来,可是这个时候要说些其他的,都过于干巴巴,他只能喝一杯酒,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辉夜左右看看,都觉得气氛哪里不对,就说:“父亲,柱间不舒服,你帮他喝嘛。”
田岛这才说:“辉夜也跟着懂事起来了。”他又给自己斟杯酒,然后举向斑,“柱间不舒服,我替他饮这杯。你们也都知道,再过几个月,你们又要多添个弟弟、妹妹。”
这件喜事被说出来,大家都应景的笑了笑,只有斑神情恍惚的放下杯子。正尴尬的泉奈,在水峪嘲讽的眼神中举起了杯,说道:“父亲,我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我会努力的……柱间,恭喜你。”这个时候,水峪也举起了杯子,说道:“田岛大人、柱间大人,新年快乐。”
他这副样子,倒像是跟泉奈撇开了关系一样,就是酒都是各自不同。柱间想起他们之前的争吵,在桌子下,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田岛,田岛意会了,举杯只饮了一杯,当做是夫妻的意思笑纳了。又叮嘱说道:“泉奈,你要学会照顾人,就拿我当榜样就好了。”
他难得说这样的俏皮话,柱间忍不住笑出了声:“乱支招,怕不是更招打了。”
泉奈看着柱间笑得样子,脸有些红,他只想当做是饮醉了那样,于是低下头,咳了两声。水峪瞧得分明,但是他不忍心拂田岛、柱间两人的面子,也跟着笑,说道:“要是同田岛大人那样,我才不跟他闹别扭呢。”
言下之意,干脆承认了在闹别扭。
而泉奈回过神来,回答道:“知道了,父亲,我会照顾好水峪的。”水峪掩着嘴笑,听在泉奈的耳里却是一声冷笑。
等轮到辉夜的时候,他早就眼红那杯酒,看着关系和他最好的水峪巴巴说着:“水峪,我也要敬酒。”
水峪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辉夜只能在柱间的目光下乖乖倒杯茶,说道:“父亲、柱间,要是生下来的是弟弟,你们能不能再补个妹妹给我?”
田岛笑骂道:“没大没小。”却是十分高兴的喝下那杯酒,而柱间看他今天喝了好几杯,就靠过去说:“好了,你今天都喝了多少了?”
斑看着他们亲昵的说着话,桌下的手握成了拳头,柱间的拒绝他是知道,只是还是头一次,柱间没有掩饰这样的态度。他还记得自己冲动之下做出的事情,等到第二天恍惚回神时,内心便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只是心中的预料真正发生在眼前的时候,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难堪。柱间和父亲的亲昵,就像是耳光一样,抽打在他的脸上。
是的,他知道,柱间已经不会再原谅他了。
这一晚的酒席散得格外早,柱间担心田岛喝太多,便扶着他回到房间。
因为是新年,总要放月见他们回去休息,于是柱间便让田岛躺着在那里散着酒气,而自己一个人去厨房煎药。
辉夜看到他去了厨房,自己也跟了过来,他也是懂事的人,就帮忙生火,然后将药材倒进药罐里。等没有事了,就黏着柱间,要求在他肚子上再听一下。
柱间捏着他的脸,说道:“有什么好听的,这才几个月大。快点给我回房间里躺着去。”
辉夜正要耍赖,就忽然在门口发现了斑正站着,看着柱间和他。斑就像是深夜中的一抹幽魂,站在那里的姿态让人不禁发怵,辉夜张口喊了一声:“斑兄长……”然后,他就听到柱间说道:“辉夜,乖,先回房间去。”
柱间那样轻柔的声音,总是让辉夜拒绝不了,于是他带着满心的问号出了门。
等柱间确定辉夜离开之后,他冷淡的看着斑,说道:“斑,有什么事?”
斑看着柱间的神色,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请求原谅?是要求柱间责罚自己?说自己是鬼迷心窍?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