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平静,什么样的风波都吹不进这里。然而,柱间却放下信,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打破了刚才的静谧气氛,蜜豆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柱间对加奈说道:“水户阿姨生病了,于情于理,你都要回去看看她。”
“怎么生病了?”她紧张了起来,“严重……吗?”
加奈随即反应过来,若非不严重,柱间又怎么会让她专程回木叶一趟呢。
她心里有些彷徨,于是拉着柱间的衣袖问道:“母亲,你同我一块回去吗?”
她多少有些忐忑,柱间肯定是喜欢在此处的生活,少了村子里的那些关系和记忆,她能感觉到柱间的心思开阔了些。她可以和柱间在森林里携手漫步,也可以去山下的市集里看看村民的热闹,这里没有人知道他是千手柱间,不会有人用敬畏或者探究的眼神看着他。她猜想,对于柱间来说,这或许就是轻松自在。
但是,想到她一个人回到村子里,她又觉得放心不下,于是话梗在她的喉头,她不知道该不该说让柱间陪着自己一块儿回去。
柱间看她拧起了眉头,伸出指头在她眉心弹了一下,说道:“小小年纪,怎么学会皱眉头了。我当然要陪着你回去,否则,你这么淘气捣蛋,我怎么放心。”
她听到柱间这样说,脸上扬起了笑容,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明天吧,蜜豆陪你去收拾东西。”柱间吩咐了一句,等蜜豆带着加奈离开,他看着那封信,脸上那副平淡的神情终于淡去。水户病重只意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身上的九尾随时都可能在她控制不住的时候抱走,这才是真正让人头疼的地方。
而他,纵然再不想回到那个地方,也终究还是要回去。
想到村子里的人事物,柱间闭上眼睛,无可避免的想到扉间,如今扉间的情况他一无所知。自从那一日之后,扉间就再也没有什么联络,有关他私人的消息,信件里也刻意回避着,固然让人松了口气,可是如今要面对了,又不免觉得心绪难安。
柱间长出一口气,将信叠好。对于他来说,这些都应该是次要的,还是回到木叶再做打算。
四十七
柱间离开木叶时,还是昏昏沉沉的模样,就连自己是如何出的木叶都没有印象,等到如今回来的时候,车还是最初的那辆马车,只是车子里换成了加奈的陪伴。小姑娘趴在窗口望着外面不断倒退的场景,她实在是有些耐不住,恨不得直接从那窗口翻身出去,好坐在马车的顶上看看是不是到了木叶。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晴好,万里无云,加奈过一会儿就探出头去,而柱间就着窗口进入的光线看着手里的经卷。那些字句他不如僧侣研究得透彻,但是,却仍旧能收获到心头的平静。有时候,加奈会同他聊会天,问他有没有在车子里闷得厉害,柱间摇了摇头,他明白加奈的意思,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让车夫将外面的位置挪给她一些。
加奈用马鞭打着响亮的鞭花,笑声就像是风铃一样的清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到了距离木叶不远的地方。需要翻过一个山头,但是已经能看到木叶边缘那处高耸的山崖,还是加奈先喊了一声:“母亲,你快来看呀。”
他探头出去望了望,看到那上面已经出现轮廓的雕像。
那个轮廓他时常在镜子里看到,加奈说道:“母亲,是你的雕像呢。”她话语里透着兴奋和骄傲,似乎是在为柱间的地位而感到兴奋,只有柱间在心底摇了摇头,他对于这些事情早已经没有所谓。其实,即便是现在,他的心头仍旧会闪过一丝对酒液的渴望,那些辛辣滑过喉头带来的刺激,还有饮醉后的快乐与平静。
但是,总会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提醒着。
“母亲,他们雕得可真好。”加奈喃喃自语着。
他望着自己的女儿,那女孩子却还在望着他的雕像,他很想告诉她,这一切都没有价值,这都是他人附加在他身上的看法。他真的如同山上的雕塑那样伟大吗?他在他人的心目之中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这些疑问倘若说出来,一定会让那女孩子心头生出混乱,于是,当柱间伸出手呼唤她时,也只会说道:“好了,进车子里来,外面的风大。”
他们的马车经过了岗哨,负责临检的人是蜜豆和加奈,柱间隐在车中,连自己的气息都藏了起来,仿佛他仅仅只会呼吸而已。
等过了岗哨,柱间稍微掀开帘子,查看着阔别多时的木叶。街道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在宽阔的街道上,已经能够容纳这样的马车并驾三辆同行,来来往往的人行色匆匆,叫卖声也很高亢,好像大家还是在度过着最平静的日子。但是,在柱间的眼中,一切似乎都没有那么简单了。在街头巷尾都能看到隐藏在人群中的中忍,他们是木叶的中坚力量,如今的布置,显然是收缩了一部分的人手安置在木叶。柱间能够一眼看出来的事情,说明如今木叶的戒备级别已经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