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欣赏了一会,然后说道:“蜜豆,帮我穿上。”
蜜豆点了点头,然后柱间变成了女人的模样,蜜豆帮他穿上那件华美的和服,又为他梳了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里有一分的惶恐,总担心柱间会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于是借着给柱间拿头油的机会,让人悄悄喊来了扉间。
柱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面铜镜的做工格外的精致,也将他映得十分清晰,他能看到自己尖了不少的下巴,也发现这件和服比记忆里宽大了不少,他瘦得有些伶仃,但是好在没有脱形,还是能看出几分潇洒的味道。
蜜豆在一旁称赞着说:“您这样穿真是好看啊。”
柱间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以前斑做这些衣服的时候,我总说他多此一举,现在想起来,他喜欢,我配合一下也无不可。”他话语里听不出来起伏,不太像是遗憾的语气,这样的柱间反倒是让人害怕了起来,好像他与斑之间已经没什么阻隔了一样,蜜豆听着只能强颜欢笑。
“我当时还责备他,我是个男人,干什么要搭配他这些奇怪的嗜好。”柱间回想起那时说道,“他只是笑。然后给我赔起不是,衣服还是做了出来,我穿过几次,他都是很欢喜的样子,我当时觉得怪可气的。”他回想起那时的情形,那时的记忆也因为身上的衣服而复苏了起来,反而露出了一些笑容“之后衣服就放置了起来,还是赖你多加照料了。”
“您言重了。”蜜豆低声说道。
“有些事情或许我不该想起来。”柱间说着摇了摇头,他看着镜子里的人,又多了些陌生,他总觉得过往的自己不该是这个样子,但是他究竟该是什么模样呢?他自己也不清楚了,日子就在浑浑噩噩与怨恨中度过了许久,每天脑子里都想着借酒消愁的事情。今天倒是格外清醒了起来,柱间想到这里,忽然就站了起来,同蜜豆说:“蜜豆,你出去,让我好好待一会。”
蜜豆有些犹豫,柱间严肃说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她又不敢,于是低声嘱咐道:“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喊我进来,我就在门外。”
她说着,就向着外面去了。
柱间留在屋子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个子高挑,就算是女人模样的时候也是。镜子里的他披着刚刚梳好的头发,看上去格外的体面,柱间又对着镜子肃整了衣冠坐了下来,同镜子说道:“我不知不觉,都已经浑浑噩噩这么久了。因为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怨天怨地了起来,斑如果知道我曾经冷落、怨恨过加奈,想必会很心痛吧。”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女人时的眉毛也像他男人的时候,黝黑而且向上飞扬,只要不低垂着眼睛,便是十分精神的模样,“我从前不是这样的人,如今看来,也觉得自己面目可憎。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无非是要问心无愧,以及活着体面,这两件事情我无法做到。如今看到这件衣服,想起了一些旧事,也到了该了断的时候。”
他说到这里,已经舒了口气,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我已经没有能力去找加奈了,我出不了这里,精神上也早已油尽灯枯。我这个做母亲的,始终没法完全称职,哪怕心里有这个想法,可是最终……我终究还是没什么长进。”他说到这里,终于流了滴眼泪,他本以为该流干了,没想到这时候还有这么一滴,柱间抹去之后,手指摩擦了一下,那点湿润也就没有了。
他低声念诵着加奈的名字,手上已经包裹了查克拉,那手眼见着要插入到他的心脏里。
扉间来到柱间的房门外,静听着里面的声音。他原本正在书房里查看着木叶来的信件,看看加奈是否有了消息,但是蜜豆传了消息过来,他忧心柱间,最终还是来到房门外。但是,没想到入耳的却是柱间跟蜜豆聊起的旧事。
他不敢泄露自己的声音,否则,若是柱间觉察到他,恐怕又要恨他连一点自由都不给,还要偷听这样的旧事。
他心里知道,柱间和斑在后来已经感情甚笃,两人之间的情谊不是他这样的人可以多言的,他也曾经想过,或许柱间和斑也就这样度过一世,不甘之余,也是无可奈何。
而如今听在耳里,却还是能够感觉到妒火在心里燃烧着。他禁不起回想起昨天同柱间的缠绵,终究又是一场幻梦,他永远只是个连宇智波泉奈都比不了的局外人。
而如今,在柱间的心里面,他甚至连兄弟都不是。
就在扉间在嗔怨中反复纠缠的时候,蜜豆从屋子里出来,她一走出就看到了神情不定的扉间,神情还是有些不安。扉间回过神,让她站在一旁,继续屏息听着屋子里的动静。他听着柱间简短的几句话,心里忐忑不安,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尽自己的可能冲进去,阻拦在柱间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