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安看着外面沙发上等着占他便宜的“姑父和哥哥”,除非他傻了才会相信从他这拿走的钱还会再还给他。
他从十六岁时就自食其力,可还是会被姑姑以各种养育他的理由拿走他的东西、他的钱。
这次,顾宁安绝对不会再妥协。
“我没有多余的钱,我的奖学金是用来交学费的,我欠了四年的学费马上要还了。”
曾田珍随手一挥,“学费你自己再想办法,你哥结婚是大事,你哥要是娶不到媳妇,你要让你哥断后吗?”
“我没钱。”
顾宁安丢下这三个字后转身收拾起他的东西,他已经不想再在这里待一秒钟。
谁知曾田珍直接在他身后把门关上还上了锁,她在外面吼着:“我要不是看在你死去的亲爸份上,我才不会管你。今天你要是不拿出钱,就别想出这个门。”
姑父突然从沙发上蹦起来,也忍不住跑过来门口骂道:“顾宁安我告诉你,就你这种人,克死亲爹亲妈,你要是不拿钱,就不得好死!”
顾宁安什么也没有说,也懒得去反驳,他从小被骂到大,早已习惯。
他跪在地上把自己的书全都捡起来装进书包,还有几张小时候的照片也夹进书里。柜子里的衣服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了,现在早已穿不上。
他来之前还以为最少能收拾出一个纸箱的东西,现在才发现,也不过是一个小书包就装完了。
早知这样,何必非要跑这一趟来受辱。
外面的骂声不断,顾宁安也不急着离开,把其他东西也整理出来,准备一会儿带着扔到楼下的垃圾桶,也算是彻底与过去做个告别。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好像骂累了,变得悄无声息。
顾宁安也收拾好了东西,背上包,在里面敲响门板:“姑姑开门,我得回学校了。”
外面听到他的声音,曾田珍立马气焰嚣张地又骂了起来,“顾宁安我告诉你,要么把钱拿出来人走;要么你就在这给我待着吧,我看你怎么办。”
顾宁安不回话,从兜里拿出手机,才发现时翰熠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他直接关掉对话框。
现在的处境,怎么能保持平常心的给他回消息。
顾宁安只觉得寒悸,他冲着外面大喊一声:“你不开门我就报警了。”
曾田珍丝毫不怂,反而比他喊的更大声:“你报你报,把警察叫来我也不怕,有本事你就叫。”
他直接拨打了“110”,这是他第一次报警,比起紧张他更不愿意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把情况告知接线员后直接坐在床边等着警察上门。
大约十几分钟后,门外听到了警察和曾田珍的对话,顾宁安站起身就拍着房门大喊:“我在这,他们把门锁上了。”
紧接着他就听到警察呵斥他们开门的声音,随后门锁被打开,顾宁安背着包提着东西直接冲出门外。
即使当着警察的面,曾田珍和姑父也左右拉着他防止他逃跑。
曾田珍喷着口水对警察诉说顾宁安的“不孝”,甚至大喊让警察替他们做主。
顾宁安只觉得可笑,“加害者比受害者还会伪装。”
曾田珍拽住他的包不让他动,“别想走,今天你就得拿钱出来。”
其中一个老警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把顾宁安拉到自己身边,对曾田珍说:“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哪能动手动脚的。你们要是不好好说,就都去派出所里说去。”
曾田珍为了抢占先机,张开就来:“警察你给评评理,这孩子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是我们从小把他养大,现在他哥要结婚,找他借点钱都不给,我们是不是白养他这么大了?”
老警察没让顾宁安说话,直接对她说:“你们做长辈的、做父母的,给一个小娃娃要钱合适吗?这孩子一看才二十岁,还在上学的吧?哪有工作的给学生的要钱。”
“哎,我说你们当警察的不能这样说,我们也不是给他要钱,他有钱先借给他哥结婚,等以后再还他就是了,我们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
老警察看向顾宁安,亲切地问他:“是像她说的一样吗?”
“不是,那钱是我的奖学金,是我要交学费的钱,我是不会给他们的。”
老警察点点头,“你们听见了么,这是娃娃交学费的钱,咱们不能让娃娃上不了学是不是?”
曾田珍和姑父、哥哥一看警察都是帮着顾宁安的,瞬间都不淡定起来,一个个上前要去拉住顾宁安,胡搅蛮缠不讲理就是要让他给钱。
老警察把顾宁安护在身下,还被曾田珍和姑父打了几下。
老警察瞬间就变了脸,对他们呵斥道:“你们知不知道袭警是要被抓起来的,看来你们都想去派出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