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欢:“不奇怪,横幅在我这里,都被我收好了。”
花无欢语气平淡的说着,顾锦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忽然想到自己丢失的一些其他的小物件,便急忙问道。
顾锦:“我还有一套常用的青瓷茶具……”
花无欢:“也在我这。”
顾锦:“那我写字常用的紫毫笔不会也是在你那吧?”
花无欢:“嗯。”
嗯你个大头鬼啊!
花无欢语气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顾锦一肚子话全被他这声轻飘飘的“嗯”字堵回了肚子里。
顾锦:“为、为啥啊?”
憋了半天,顾锦就憋出这一句干巴巴的话来。
花无欢:“因为是师尊用过的,所以我要藏起来。”
顾锦:“书房了我碰过的东西少说有好几十样,怎么就偏偏少了这两个?”
花无欢:“因为这两个东西师尊用的最多,也是最喜欢的,每回用着的时候,连我都注意不到。”
他的眼神顿时幽怨起来,被这种眼神看着,顾锦也不得不仔细回忆着,依稀间似乎回想起好像是有那么几次小徒弟说话时自己不是在写字就是在喝茶,回应的慢了几分,但他也不是有多专心的在做两件事,完全是借着这些事前多拖延一点时间,好让他有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说,才能在小徒弟心中刷满好感度。
顾锦:“这其实都是误会,你要是喜欢回头师尊再给你送一副新的,原来的那个也不用了,你留着用吧。”
顾锦此时的求生欲很强,有什么事都先顺着他来,反正这些物件没了就没了,只要小徒弟喜欢就好。
花无欢:“那徒儿谢谢师尊了。”
顾锦刚想说不客气,就听见花无欢继续幽幽道。
花无欢:“可师尊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师尊真的只把我当弟子看吗?真的只想和我当一辈子的师徒吗?”
顾锦欲哭无泪,本来以为这个话题已经岔开了,没想到小徒弟还心心念念的惦记着,这时候他忽然有些理解当年杨过被小龙女苦苦追问时,内心的茫然与无措感同身受。
花无欢:“师尊……”
他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眼中不知何时蒙上一层朦胧的水雾,就这么红着眼看他,看的顾锦心里的负罪感一阵一阵的往上升,联想到之前那个缠绵到恨不得把他吞进肚子里的吻,小徒弟问这句话的意思顾锦怎么可能不明白。
只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穿进了这本书,借用了君落衣的身体而已,也许永远也不会回去,也许下一秒就会回去,若他一直都是无牵无挂的话,什么时候回去其实都一样,对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心里有了牵绊,要是走的那一天真的来了,且不说他,小徒弟又该怎么办?
顾锦犹豫了,这犹豫的神情花无欢看的清楚,他眼中惴惴不安的期待瞬间熄灭,只剩死灰般的绝望,他从顾锦身上起来,无力的坐在一边,却还是强撑着道。
花无欢:“师尊的回答我已经知道了。”
花无欢:“是弟子逾越了,弟子方才一时冲动,冲撞了师尊,还请师尊责罚。”
说罢,便跪在了冰冷的地上,朝着顾锦低低的伏下了身子,额头紧贴着地面,就像是顾锦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慌忙请罪时的姿势一样。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能忍得住
顾锦的心痛了一瞬,暗骂了自己一声混蛋,却又说不出口自己的事情,只能起身想将花无欢扶起来,但他却纹丝不动,仍是低着头,凑近了才能听到低低的啜泣声。
顾锦:“无欢……我也有苦衷……”
花无欢:“我明白,师徒相恋,有违人伦,是弟子僭越,师尊只当那是一时胡话,别忘心里去,弟子以后定会恪守本分……还请师尊继续让我留在身边……”
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着,顾锦一直知道花无欢从来没有安全感,稍有些风吹草动便会如惊弓之鸟般敏感,所以他才会百倍千倍的对他好,将所有的偏爱都给了他,只希望他能知道自己也是被人爱的,不必日日提心吊胆,可以理直气壮的撒娇,也可以肆无忌惮的生活。
只是,他心甘情愿的努力了这么久,没想到伤他最深的人却是自己。
可他真的不愿意吗?
顾锦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原先对他好是为了避免君落衣的悲剧结局,但到最后,这种关心已经成了习惯,只想这他高高兴兴,平平安安就好。有时候他自己都能发觉,自己所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正常师尊对弟子的关心,却一直自我安慰,不愿意面对。
所以他真的不喜欢花无欢吗?
抛却所有的身份和顾虑,他真的没有过片刻心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