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紫鸢被她这一手惊了下,随即道:“既如此,前辈请随我来。”
沈言婳与虞夫人到达前厅之时,江枫眠正坐在主位,江澄与魏无羡位于下首,三人见她二人到来,纷纷起身向二人行礼。
江枫眠迎上前来,礼道:“前辈。”
沈言婳摆摆手,“江宗主无须这般,言婳实在担不起这一声‘前辈’。我名唤沈言婳,江宗主唤我言婳即可。”
沈言婳这般说法,江枫眠也不敢直呼其名,只说:“沈姑娘,不知你伤势如何了?”
“不过是灵力透支罢了,算不得伤。”沈言婳话音一转,道:“我此来是有一事与江宗主相商。”
“姑娘请讲。”江枫眠道。
“岐山温氏此次在江家吃了这样的大亏,温若寒睚眦必报,定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此行还折了他的二子——温晁。”
“故而江家务必早做准备,以防温家再次偷袭。”
江枫眠沉吟,道:“沈姑娘所言极是,只是那一日我江家损失甚重,若温家再次来犯,怕是……”
“岐山温氏势力庞大,手下修士何止千人。江家以一族之力抗衡温氏,不若于蚍蜉撼树。”沈言婳道。
“但,天下修士何其多,仙门百家中对温氏不满之士众多。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今日温家能对江家下手,谁能保证明日不对别家下手。”
“姑苏蓝氏实力何其雄厚,却仍敌不过岐山温氏,致使百年仙境云深不知处被烧。”
“若非我恰巧身处莲花坞,前日江家的下场,必是血流成河。”
沈言婳一字一句,说得厅中其他人面色越来越凝重。尤其想到莲花坞现在的模样,江澄与魏无羡都恨不得现在就杀上岐山。
沈言婳还在继续说道:“江家侥幸逃过一劫,下一次呢,又是谁家,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安然无恙。”
“沈姑娘的意思是……”江枫眠懂了。
“一家之力终有限,江宗主何不尝试说服其他家族,一同来场伐温之战。”沈言婳说出了重点,“前日江家大败温家,温家上千修士有来无回,江家必然声名大噪。此时正是最好时机,江宗主莫要错失良机啊。”
她轻叹,“天上的太阳都会落下,地上的太阳,也该落下了。”
江枫眠心头巨震,显然是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不由叹气,“明日我便前往云深不知处,与蓝启仁先生商讨此时。”
“江宗主大义。”沈言婳礼道。
“不及沈姑娘啊。”江枫眠亦礼道。
沈言婳笑了,“我不过是身在世外,不知疾苦,所以才能如此畅言了。”
“不过,除此之外,言婳还有一事相求。”沈言婳收敛了笑意,正色道。
“姑娘请讲。姑娘于我云梦江氏有大恩,无论是何请求,我江家必尽全力全之。”江枫眠道。
“江宗主严重了。”沈言婳轻笑,“我只是想请四位,帮我保守秘密,别将我是妖兽之事情宣之于众即可。”
“毕竟,”沈言婳轻声道:“对于人类来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想想前世,魏无羡确实身修外道,然从未起过害人之心,却依然被陷害被逼迫至那等结局。她甚至不是人类,若是身份暴露,会有什么下场简直是显而易见的。
在场的四人都听懂了他她话中隐藏的意思,也瞬间明白了她对江家到底寄予怎样的信任。
江枫眠道:“沈姑娘请放心,无论沈姑娘究竟是什么身份,永远都是我江家的恩人。”
“江家的各位,包括魏公子在内,我自然是信任的。”沈言婳有一句话没有说,若当真有一日他命丧江家人或者魏无羡之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对外,江宗主可宣称我乃是江家客卿,左右温家不灭,我是不会离开的。”
“那便依姑娘所言。”江枫眠知道,她这也是隐藏身份的一种办法了。
说到江家人,沈言婳突然想到还有一个人,便道:“江宗主,眼下外面并不安全,还是请尽快选个时机把江大小姐接回来吧。”
“沈姑娘所言甚是。”江枫眠恍然大悟。
沈言婳莞尔一笑,“若无其他事,言婳就先行告退了。”
“阿澄和阿羡,去送送沈姑娘。”江枫眠道。
江澄与魏无羡带领沈言婳走出大厅后,魏无羡对沈言婳说道:“前辈,那日当真是多亏有你在了。日后你旦有所命,我魏无羡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魏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沈言婳道:“你我同辈相称即可。”
魏无羡迟疑道:“这……这不好吧。”
“我辈妖兽与寻常人不同。虽寿命悠长,久存于世,然灵智难开。若有一日,得天之幸,始开灵智。而后再能抓住一线机缘,则能化身为人。其中艰难,不足为外人道也。”沈言婳突然说起了妖兽化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