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夏出了酒店坐进车里,奔驰S600驶了出去,没人注意到后面一辆黑色的现代同时发动,遥遥地跟在了韩夏的车后。
酒店里空调打得很足,等到夜幕黑乌乌地压下来,房间里有明亮的灯光和干爽又松软的被褥。
白冬洗漱完,裹了件浴袍出来,接了杯热水,把水杯捧在手心里。
热腾腾的水汽氤氲在光滑的玻璃杯壁上,暖意浸润了整个手掌。
白冬忍着烫喝了两口水,把被子放在床头柜上躺进了床里。
这种干燥和温暖让白冬觉得很久违,他把手脚舒展开,抬手搓了搓脸缓缓呼出一口气。
白冬入睡得很快,也很安稳。
他躺上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间并不早,原本应该是一个难得的安眠,却在睡梦中惊醒。
玻璃与床头柜相碰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极其突兀,白冬几乎瞬间就睁开了眼睛,他心里一紧,寒意顺着脊背爬上脑神经,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床头柜上唯一的玻璃器皿就是那个水杯,而水杯旁边则放着他的笔记本电脑。
反应过来之后白冬立即掀开了被子跳下床,漆黑一片的环境里只能看见一个人影在门口一闪而过。
接着他听见了门板被关上的声音。
白冬定了定心神,立马打开了灯。
眼睛因为不适应强光而眯了起来,白冬顾不了那么多,忙偏过头去看床头柜,水杯摆在了桌子边缘,半边底座悬空,杯壁上挂着一丝水痕,明显是在不留神的情况下碰到的。
笔记本电脑还在,但已经被打开了,只是没来得及开机,看样子什么都还没有丢。
白冬松了口气,旋即又后怕起来。
他回北京算起来还不到一天的时间,而他的笔记本电脑里唯一重要的东西就是韩夏发给他的那些有关于左家的犯罪证据,但这些资料发给他的事情为什么会被人知道?
为什么除了韩夏还有其他人知道他住在哪儿?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他们下飞机之后就有人在跟踪了。
他皱了皱眉给韩夏发了条消息。
——刚刚有人闯到我房间里,估计是要偷电脑上的东西。
韩夏没有回消息过来,毕竟半夜三点钟是正常人都在休息的时候。
白冬把屏幕摁灭又点亮,把笔记本电脑开了机检查了一下文件,确实什么都没有丢。
估计是来的人在开电脑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水杯,发出声音把人吓跑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人一定是左家派来的。
白冬没再在酒店停留,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放进箱子退了房。
他没有立刻出去,因为不确定左家的人在哪儿,也没办法知道一共有几个,一旦出了酒店,敌在暗处,风险太高。
于是白冬坐在酒店的大堂里,人相对多一些,也更安全。
“先生,您需要什么饮品吗,茶,咖啡或者热水。”服务生走过来朝白冬恭敬地笑了笑。
“咖啡吧,谢谢。”白冬点了点头示意。
他确实需要一杯咖啡来提提神。
不论是从韩夏的阐述还是发生事情,都说明了一件事,韩家和左家要有一场战争,而左家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白冬揉了揉眉心,无奈之下还是给韩夏打去了电话。
铃声响了几下就被接通了,听筒对面的声音还裹挟着浓重的睡意。
“小冬?”
“韩夏,你现在来酒店,我在大堂等你。”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吐出一个字:“好。”
说完韩夏就挂了电话,白冬把手机捏在手心里,闭了闭眼睛,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生苦的味道让他的大脑清明几分。
韩夏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那人穿了一件长款的黑色风衣,满身寒气地进了酒店,眼下两片青黑,面色有些急,扫视了一圈才望见了白冬。
“怎么了。”韩夏迈开长腿走过去坐在了白冬身侧。
“三点多的时候,有人进我的房间,应该是想要偷电脑里的证据,我怀疑是左家的人。他们很有可能……”
“你有没有受伤?”韩夏皱起眉打断了白冬的话。
白冬摇了摇头:“他们消息很快,我觉得很有可能在我们下飞机之后就有人在跟踪了。”
韩夏略微点头:“这件事我来处理,你跟我走。”
说完韩夏便站起身,自然地拉上了白冬的箱子,没有从酒店的大门出去,而是绕了一旁的消防通道,韩夏的车停在正门口不远处,故意没去开车,这样如果外面有人在盯梢,看见车就会以为韩夏和白冬还在酒店里。
凌晨的室外温度很低,白冬来的时候又没有带什么厚衣服,风一吹,白冬不由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