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过了一周,韩夏都毫无音讯。
白冬这才觉出些不对来,他拨了个电话过去,没有响铃,只有一句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疑虑盘升在大脑里,白冬皱起了眉,点了一根烟。
他想到可以去韩夏的公司找人,但一方面觉得突兀,另一方面,韩夏说过韩珂现在盯着他们,他怕去了会给韩夏带去麻烦。
韩家的势力那么大,韩夏应该不会有安全问题,没准就是手机丢了,又赶上公司忙,可能就忘了来找他。白冬定了定心神,把烟掐了,又清理了烟灰缸。
韩夏不喜欢烟味儿,万一突然回来了,闻着一屋子烟味儿又该不舒服了。
就这样等了很多天,一直都没有韩夏的消息。发信息没回过,打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那人就像失踪了一样,杳无音信。
白冬查了查社会热搜,也没有什么关于韩家的动静。他打了几遍崔助理的电话,甚至还打给了韩风鸣,却意外的全部没有被接通。
直到一个周末的中午,白冬一个人在家,他坐在沙发上发愣,大脑里不断地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毫无预兆,也让他毫无头绪。
自从韩夏没了消息,他有时间基本上都会回家,生怕什么时候韩夏回来他没看见。
想到最后,他也没明白为什么,除非韩夏觉得对他没有喜欢了,才会让身边的人把他的电话号码都屏蔽。
不会的。他向来敏感,韩夏对他怎么样他能感觉到,除非韩夏真的装得那么好。
不会的。白冬摇了摇头,用手腕磕了磕额头,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他起身去厨房热了杯牛奶,捧在手里倒是很暖和。
冬天已经过去一半了,两天后就是他的生日了。
白冬透过落地窗望着外面浅蓝色的天空,短暂地出了个神。
忽然,他听见玄关处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摁下了什么开关一样,让白冬猛地回过神,他把牛奶放在了茶几上,踢上拖鞋就往玄关处走。
是韩夏吗?
来的人知道门锁的密码,一定是韩夏。
大脑里所有的兴奋都在瞬间跳跃起来,让他心脏狂跳。
而,他所有的兴奋在下一瞬间砸向了底谷。
进来的不是韩夏,是两个高大的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的五官跟韩夏有几分神似,身材也跟韩夏很相像。只是明显经过了岁月的打磨,又像是常年站在风口浪尖历练下来的沉稳让人心往下沉。那个男人的眼神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白冬,根本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就好像在看什么一文不值的残次品。
白冬觉得寒意从脚底爬上了脊梁,他强迫自己说话:“请问您……”
“我是韩夏的父亲,也是珂宁集团的董事长,韩珂,旁边这位是我的律师,姓李。你就是白冬?”
白冬的喉结滚动一圈,额角渗出了冷汗,他咬了一下口腔里的息肉,疼痛让他冷静了下来。
韩珂并不需要回答,只是和李律师绕过他走进去,坐在了沙发上,随后把一叠文件拿了出来摆在茶几上,还热乎的牛奶被推到了一边。
白冬关上门走了过去,略微一点头,坐在了韩珂对面。
“你和韩夏最近两个月来还有联系吗?”韩珂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看着白冬。
那种眼神弄得白冬很压抑,他摇了摇头,想到韩夏交代他的话,淡淡道:“没有。”
韩珂狐疑的目光扫在白冬的脸上,没有再说话。
李律师把文件朝白冬推了推:“白先生,这有一份协议,您看一下。”
白冬伸手接过那份协议,看着雪白的纸张上清晰又刺眼的字,他想起韩夏说不让他翻,让他只管签字。
“李律师,我不喜欢看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我只关心一点,我有什么好处。”
李律师推了推眼睛颔首:“七千万现金,以及这套房子。”
白冬利落地接过签字笔,翻到最后一页签字。
即使他知道这是做戏,但在看到了甲方一栏里韩夏潇洒的字迹时,心脏还是毫无防备地一颤。
韩珂眯了眯眼睛看着他:“你真的不在乎韩夏吗?”
白冬一笑,额角的汗珠落进鬓角:“七千万,和一套价值两千多万的房子,我何必抛弃一个亿去抓一个抓不住的人。”
韩珂也笑了起来,眼底闪出寒光,“你和他说的话很像。”
白冬抬起眼睛,看见韩珂拿出了一个录音笔放在茶几上,摁下了播放键。
只听韩夏平淡的声音响起来:“我是喜欢他,但他也不是无可替代,我何必抛弃自己打拼这么多年的公司去换一个毫无价值的人,我不让他翻协议就是怕他看见了不签字,只要他签了字,我就和他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