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搂着你,你会不会暖和一点。”
韩夏很平静,一如既往地坚定强大,他没有哭,好像就真的只是在和母亲聊天。
顿了顿,他的眉眼间浮现了一丝暖意:“妈,我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有个……小男孩教会我了。你在天上应该看到他了……好不好看?你肯定会喜欢他……”
“我一开始也以为他和别人一样,为了金钱出卖身体……我对他并无好感。”
“但他什么都不要,跟了我两年,什么都没要过。是不是挺蠢的。”
韩夏笑了笑,继续说:
“但我了解他了,知道他性子很硬,他野心勃勃,骨子里带着股傲劲儿。”
他的声音颤了颤:“妈,我喜欢他。跟沈奕不一样……”
“你会祝福我的对不对?”韩夏收回了揽着石碑的手臂将头埋进了臂弯。
“昭然不会祝福你!”突然,一声严厉而低沉的男性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韩夏身子一僵,缓缓地站了起来,他抱臂而立看着迈进花丛的韩珂,韩珂的皮鞋踩落了几片茉莉叶子,韩夏看着被虐折的花枝觉得心都在疼。
他的唇颤了颤:“出去,我妈不想见到你。”
韩珂闻言停了脚步,站得很远,眼睛像是狼,在微弱的光芒下狠厉而明亮。
“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间疗养院为什么会出现一个不干不净的男妓。”
韩珂的声音又冷又毒,像是一把尖刀在韩夏的心口豁开了一个大口子,瞬间鲜血淋漓。
韩夏的喉结滚动一下,他压抑着因为怒火而急促的呼吸,弯下腰,在石碑上落下一吻:“妈,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他便朝韩珂走去:“有事儿出去说,我妈最怕吵。”
韩珂没有固执己见,而是跟着韩夏出了茉莉园。
其实韩珂听到韩夏在酒桌上呕了血,本想来看看自己的儿子,只是进来的时候留了个心眼,看了前台的出入人员登记,就赫然发现了一个完全不应该出现在登记册上的名字。
——白冬,凌晨两点五十二分,造访韩夏。
——白冬,上午六点四十七分,离开。
登记册上的“白冬”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
敏感的性格使然,他立马就调了监控录像。
他看见了那个男孩和安保人员的冲突,以及林海铭的解围,最后被医生带着到了韩夏的个人病房,直到第二天早晨六点多,才再次推开门出现在了监控里,事无巨细,他都看见了。
他望着那个人的脸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后来他想起来韩夏这两年里多次的应酬里,这个叫“白冬”的男人总跟在身边,他清楚的记得白冬是在韩风鸣的会所里工作的。
如果说韩夏只是玩玩儿他不会这样愤怒,但坏就坏在他看到了白冬冲进来时脸上的激动,以及一个晚上与韩夏同床共枕。
韩夏从小到大,都不允许别人和他在一张床上过夜。
而这个白冬,是例外。
韩家的私人疗养院是很忌讳外人出入的,就算是公司的高层都没办法进入,白冬却被林海铭车接车送,出入如常。
韩珂敏锐的判断力告诉他,韩夏可能真的着了这个男妓的道。
他绝不可能接受自己光芒万丈的儿子身边有这样一个污点。
“你跟白冬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韩家的私人疗养院?!”
韩夏早就想过韩珂会察觉他的白冬的关系,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也没想到,会使这种方式。
他眸色沉沉,望着韩珂:“他是我的恋人。”
韩珂只觉得血气上涌,怒火瞬间顶到了天灵盖。
“恋人?!他是个男妓!被千人骑万人睡的男妓!”
韩夏的指尖在发颤,面色却平静到了极点,他一步一步向着韩珂走去。
高大的身躯以及被历练出的气场让韩珂有些怯,但是却没有表露出分毫。
韩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如果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他的父亲,他一定会在这里铸造这个人永生难忘的噩梦。
但是他不能。
“不要、这样、说他。”韩夏淡淡道,他将双手放进大衣兜里,以免别人看到他因为愤怒而颤抖的手。
“如果不是我发现,你打算干什么?你打算昭告天下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一个男妓在一起?!让所有人都来笑话我韩家的丑事?!”
韩珂的话不断地挑动着韩夏愤怒的神经上,韩夏攥紧了拳,骨节因为用力而发出了响声。
“你早该知道,在我心里你没把你当成过父亲,如果你再用那个词,做出什么事情我不会保证。”
韩夏的眉眼冷峻,没有一点感情,就像冷冻的坚冰,凝固的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