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总结来说,这个时候的初夏感觉自己做什么都不对,甚至连呼吸都是错的,他最好不要出现在谢臣蔚眼前就好了。
初夏决定一句话都不说,埋头认真写作业。没想到谢臣蔚还是没有放过他,他往书桌前一坐,还没有说话,初夏就已经嗅到空气中让人压抑的低气压了,他心想完蛋了,今天该完成的试卷还没做到一半。
不出所料,扫了眼试卷之后,谢臣蔚果然板着一张脸,开始骂他:“你怎么回事,怎么才做了这么少?”
拿起数学试卷细看之后,他更生气了,“这道数学题前天不是才做过同类型的吗?为什么今天又做错了?初夏,你脑子里天天在想些什么啊?”
谢臣蔚数落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很严厉,初夏被他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也不敢抬头看他。他感觉房间里的气氛都快让他窒息了,他此时只想赶紧躲到床底下去,就像他以前做猫的时候犯了错误就想找个纸箱钻进去一样。
见他不回答,谢臣蔚抓起了初夏的一只胳膊,强迫他看向自己,质问道:“你这么不用心,就算你美术考得再好也没有用的,好一点的艺术院校对文化课要求都很高的,你知道吗?”
初夏:“……”
谢臣蔚又说道:“如果你考不上的话,不说别的,你对得起秦沽这么忙,还抽时间这么用心教你吗?”
这一次,初夏立刻点头道:“我知道了,谢总,你别再骂我了,好不好?”
看着初夏用一种非常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谢臣蔚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今天他之所以情绪这么反常,是因为母亲又开始提起催婚的话题,母亲说的非常可怜,她说如果她以后死了,这世界上就只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着了,谢臣蔚讲不出反驳的话,母亲的话让他倍感压力,然而这压力又不能和初夏分享。
谢臣蔚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通过道德绑架初夏的方式,来掩饰自己不能控制情绪的歇斯底里,这是不对的。
他松开了抓住初夏的手之后,发现自己因为太过用力,把他白皙又纤细的手腕都给捏红了,乍一看上去,像是情事过后留下的有些暧昧的粉红色痕迹。
谢臣蔚一瞬间的恍神之后,他尽力地收敛起自己的怒气,然后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道:“你今晚吃饭了没有?”
初夏一边做题一边回答:“还没有,这两天保姆阿姨的女儿生孩子了,她请假了。”
谢臣蔚又问:“那你饿不饿?”
初夏摇摇头,说道:“我想等把试卷全部做完了再吃。”
谢臣蔚于是帮他叫了外卖,就去洗澡了,他把水温尽量调低一点,好让自己更冷静一点。
洗完澡之后,他果然冷静多了,但是他发现初夏还在书桌前面一本正经地坐着时,顿时想怎么这家外卖送得这么慢,结果回头一看,外卖的餐盒已经放在餐桌上了。
谢臣蔚于是问道:“初夏,你怎么不吃饭啊?”
初夏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我试卷还没写完不想吃。”
他刚说完,谢臣蔚就听见了他肚子发出一阵饿得咕咕叫的声音,谢臣蔚明白了,原来今天初夏生气了。
谢臣蔚拖了把椅子坐在初夏的身边,命令道:“吃完再写。”说罢就不由分说地上手抢初夏手中的本子。
初夏却死死捂住,论强力他是肯定抢不过谢臣蔚的,但是谢臣蔚这次不想把他弄哭了,就渐渐地收了力气不和他抢了。
谢臣蔚看了看他,问道:“让我看看是哪道题把你难住了,我们把这道题做完,就吃饭好不好?”
过了片刻,可能是感觉到谢臣蔚的语气没有那么强势了,初夏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好,不过你可以不可以讲慢一点。因为我数学真的很差,我很笨。”
谢臣蔚唇角忍不住露出浅笑,他揉了揉初夏柔软的头发,说道:“可以。”
“这里加一条辅助线就可以了,用这个正弦定理的公式啊,”谢臣蔚用笔在草稿纸上写好了公式,又翻出来前天教过他的那道题,“你看,这两道题是不是同个类型,只是题型稍微变化了一点点?”
初夏拿着两道题认真地比对着,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终于恍然大悟道:“哦,明白了。”他在谢臣蔚的帮助下,终于解出了这道题。
与此同时,初夏肚子里传来的叫声更响了,简直让人很难忽视。
谢臣蔚握住了初夏的手,说道:“吃饭吧。剩下的明天再做。”
初夏吃完饭又洗完澡之后,发现谢臣蔚已经没有在客厅里了,他回房了。初夏的心里开始犹豫自己应该去哪里睡觉,因为每个周四和周日晚上的谢臣蔚的情绪都非常不稳定,自己稍不注意就会踩到他的雷区。